春风得意马蹄疾, 吉米在社交圈中也获得了成功,交了不少朋友,其中就有他为之倾倒的安娜贝尔。到了年底,“拉夫”先生得到了众人的尊敬, 鞋店生意依然兴旺。安娜贝尔的父亲是个淳朴的乡村银行家, 安娜贝尔还有一个已婚的姐姐,“拉夫”和他们一家相处得很好, 好像他早已是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了。
一天, 吉米给圣路易斯的一个朋友寄了一封信, 他在信上说:“一年前我就已经洗手不干了, 我现在开了一家很不错的鞋店,过着清白的生活,两星期后我将和世界上最好的姑娘结婚,告诉你,她是个天使,为了她,哪怕是一百万放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去动它一个子儿……”吉米在信上约那朋友下周三晚上九点在小石城苏里文家里见面,他要把自己那套花一千美元也别想买到的工具送给那朋友。
吉米把信寄出的那天晚上, 本·普莱斯坐着一辆租来的马车悄悄来到了埃尔莫……
转眼几天过去,到了和那朋友见面的日子。吉米到小石城去,除了把那套工具交给朋友,他还准备去小石城订结婚礼物,然后给未婚妻安娜贝尔买些东西。
早上,吉米和安娜贝尔一家人吃了早饭,安娜贝尔已婚的姐姐和她的两个女儿也在,一个五岁,叫艾格萨;一个九岁,叫梅。吃完早饭,一家人来到了吉米一直住着的旅馆,吉米跑到房间把那箱子提了下来,接着他们一起到了“埃尔莫银行”,因为载吉米去火车站的马车等在那里。
一家人穿过高高的橡木围栏,来到了银行的内室,虽然吉米是陌生人,但银行里没有谁阻拦他,因为职员们都知道他的身份。安娜贝尔显得很高兴,她戴上了吉米的帽子,调皮地说:“我像不像一个鼓手?”说着,她又去抢吉米手中的那个箱子:“哇,拉夫,这箱子好沉呀,好像里面装满了金条!”
吉米冷静地回答:“里面有很多铁的鞋拔,我要拿去还给朋友。”
埃尔莫银行的金库安装了新的保险装置,安娜贝尔的父亲、那个银行家对此十分自豪,他坚持要每个人都见识一下。金库很小,那扇门是获得过专利的,一个手柄就能同时锁上三个钢栓,而且还带有定时锁。老银行家津津有味地解释着金库那扇门的工作原理,吉米很有礼貌地听着,艾格萨和梅这两个孩子,好像对这亮晶晶的东西极有兴趣。
他们正在内室说话的时候,大侦探本·普莱斯也走进了银行的大厅,他的两眼不停地望着围栏里面,旁人看来,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突然,银行的内室里响起了女人们的一片尖叫,紧接着里边就乱开了:原来刚才趁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 九岁的梅把五岁的艾格萨关到了金库里面,她照着老银行家刚才的样子把门栓扣上,然后拧了密码盘。
老银行家扑上前去,抓住手柄用力摇了一会,但是金库的门纹丝不动!老银行家痛苦地说道:“定时钟和密码还没有设置进去……”
这就是说,根本没有办法将门打开,金库很小,漆黑一片,没有多少空气,五岁的女孩在那里坚持不了多久,再说,就是吓也会把她吓昏!
从金库里传出艾格萨绝望的惊叫,声声揪心……
安娜贝尔的姐姐哭喊道:“她会被吓死的呀!打开门,把它砸开!你们几个男的就不能想想办法吗?”老银行家的声音在颤抖着:“最近也得在小石城才能找到会打开的人,可那得要等多久呀!上帝啊,我们该怎么办?”
安娜贝尔的姐姐拼命用手打着那扇门, 这会儿她已经快疯了……
安娜贝尔看着吉米,眼里充满了痛苦: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所崇拜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所崇拜的男人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但是,面对此刻的悲剧,他能有所为吗?安娜贝尔知道这种可能性近于零,但她还是轻轻地开了口:“拉夫,你有办法吗?试一下,好吗?”吉米看了看安娜贝尔,嘴角和眼里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安娜贝尔,把你的玫瑰花给我,好吗?”
安娜贝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更不明白这玫瑰花和开金库的门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很快把花从衣服上摘了下来,放到了吉米的手里。
吉米把花递到了鼻下,用力嗅了嗅,他要让安娜贝尔的花香沁入心脾,拴住自己的心,镇住自己的魂:今天重操旧业是为了救那女孩,千万不能因为这而心猿意马⋯⋯吉米把花塞到了马甲的口袋里, 脱下外衣, 卷起了袖管,此刻,拉夫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浪迹江湖、贼名昭彰的吉米!
“你们都让开!”吉米发出了简短的命令,随即便把箱子放到桌上,“哗”地打开……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感觉不到别人的存在了,敏捷地把那些锃亮的奇异工具一一摆开,就像以前干那事一样,吹起了轻快的口哨,熟练地摆弄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像着了魔一样静静地看着吉米,一分钟以后,吉米那把最为得意的钻头已经开始平稳地钻起了门,十分钟不到,他就把钢栓给松了,紧接着“砰”地一声,金库的门随即打开,这创造了他盗窃史的最高记录。
艾格萨哭叫着奔出了金库,她晕倒在母亲的怀抱里,安娜贝尔和老银行家他们悬着的心这才平缓了下来,全都感激地望着吉米。
“拉夫先生——”从银行的大厅里传来了熟悉的叫声,吉米一怔,他知道那人是谁,他没有犹豫,穿上了外衣,穿过围栏,向大厅走去。
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吉米的去路,他正是大侦探本·普莱斯!
吉米望着他,脸上露着无奈的微笑:“你好,你终于找到我了!好吧,我们走吧……”
刚才银行内室发生的一切,本·普莱斯已经知道, 而且经过几天的调查,他知道“拉夫”已经不是吉米了,于是他对吉米说:“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拉夫先生⋯⋯你的马车在等你,是吗?”说完,他转过身,沿着大街走了。
吉米矇眬的泪眼望着远去的本·普莱斯,大街上一片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