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轶事(三)

老人急忙打开随身一个小药箱,给王富根敷上草药,再仔细包缠好。很快,王富根的疼痛感消失了,这才有精神打量起这一老一少两个不速之客,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传说中的小野人对老人竟然是言听计从。

  忽然,王富根瞪大了眼睛,几乎叫出声来,他发现这个传说中的小野人的左耳边长着一颗豆大的黑痣, 他颤抖着拉过小野人的手臂, 仔细观看起来,当看到小野人那只毛乎乎的右手掌下侧,贴着小手指又长着一根细小的手指头时,王富根猛地立起身来,悲怆万分地喊出声:“你是虎儿,你是我的虎儿啊……”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老泪纵横地哭喊起来。

  那位老人一时也惊呆了,他好半天才说:“老弟,它是与狼生活了五六年的狼孩呀,咋会是你的儿子呢?”

  “不!”王富根对老人急切地说:“你看,他右手有六个指头,左耳边有颗黑痣。是的,他是我的虎儿,我不会认错人的!”

王富根由于兴奋异常,竟晕了过去。

  王富根苏醒过来时,人已在帐篷里了。原来,大伙儿在山岗上找到了他们。见王富根醒过来了,大家便一起叫起来:“大叔,大叔,你不要紧吧?”

  王富根望望众人,高兴地说:“不要紧,大叔死不了。我的虎儿呢?他在哪里?”

  这时候,大家已经弄明白刚才发生的事。老人拉着胆怯的虎儿走过来,蹲 在 王 富 根 面前,说:“老弟,我了解过了。这个狼孩就是你十年前被狼拖走的虎儿。”王富根惨白的脸被柴火烤得 渐渐红润起来,他抓住虎儿的手,久久地端详着。这个虎儿似乎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任王富根看,那样子真像父子俩久别重逢。老人待大家情绪稳定下来,才讲起这个孩子的情况。

  原来,十年前王富根的妻子遇害,而虎儿却被狼叼进深山,被一只母狼当作狼崽子喂养,很快,虎儿变得与狼一样凶悍灵敏。他虽然是人类,但生活在狼群中,使他具备了与狼一样的习性,他四肢能跳能跑,能抓能攀,居然变成狼群的首领。

  五六年后的一天,老人遇到了虎儿,当时虎儿正与一大群野猪搏斗,因为寡不敌众,虎儿受了重伤,老人在关键时候救了他,从此以后,老人和虎儿混熟了,他们一起在深山里生活。老人试图让虎儿恢复人类的本性,教他立身行走,训练他讲人话,用两手劳动,吃熟食等等。然而,老人付出的努力却收效不多, 虎儿只学会了劳动、行走和用双手干活, 但怎么也学不会说话了。

  众人一边听,一边不住声地发出感慨,狼孩在这荒山野岭与他亲生父亲相认,并且又回到王富根身边,这真是天意呀!

  听说从这以后,王富根老汉一下子抛开了猎枪,再也不打猎了,他与虎儿生活在一起,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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