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轶事(一)

秦岭山区有很多地方是苍翠深邃的原始森林, 那里地形险峻、人烟稀少,豺狼虎豹经常出没,而且传说有野人出现。

  在秦岭山区南部的一条大山谷里,有一个小村庄叫石湾子。这个小村庄属于原始森林区域,到处是茂密的丛林和陡峭的山崖,几乎与世隔绝。石湾子村有十来户人家,全靠打猎为生,男子汉个个都是狩猎能手,最有名气的当数村西头的老猎手王富根老汉。

  王富根老汉早年当过兵,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世面,而且过了大半辈子猎人生活,狩猎经验非常丰富,村里每次集体出猎都由他带领,并由他安排大家划分各自安放炸包、套子的区域,以免发生人畜误伤。

  这天, 石湾子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聚在王富根家, 商量着出猎的事。现在正是深秋, 是猎人们农闲出猎的好时节。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了好久,最后王富根一锤定音:“明天我们去大青沟一带,大伙儿要齐心协力,不要独闯,万一遇上狼群就马上集中火力,不能分散。好了,大家去准备一下吧。”

大家走后,王富根一个人来到村后一块荒草坪上,坐在一座坟堆旁,他两眼发直,默默地一动不动。这里,埋着他两个最亲的亲人——妻子桂香和儿子虎儿。他又一次回想起十年前最凄惨的遭遇……

  那年春季的一天,王富根在离村子五里以外的山坡挖荒地。日头当顶,晒得他热汗直流,眼看都过了中午时分,仍不见妻子桂香的身影,王富根心里便有些纳闷,往日这个时候妻子早就背着刚满周岁的虎儿把饭送来了,今天是怎么啦?难道她在半路上遇到什么了?王富根有些不放心,他扔下馒头,急急忙忙往回走。

  他走到离村二里路的一片树林子里, 突然发现在一块巨石后面有个东西,走近一看,心里顿时一惊!原来,草丛里倒扣着一个竹篮子,一只粗瓷大碗摔得老远,碗里的饭撒得满地都是!王富根一阵惊栗,要紧顺着大石后的一道山坡仔细察看。渐渐地在杂草丛里出现了殷红的血迹, 在黄土埂上还赫然印着很多狼足印。不一会儿,他又触目惊心地看到:一只鞋子和一根长长的布腰带,拾起来细看,啊! 是虎儿的小鞋子,那上面绣有一朵小小的桂花,而那腰带则是妻子每天用来背虎儿的绑带啊!难道……瞬间,王富根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镜头,忍不住发疯似地喊起来:“桂香——虎儿!你们在哪里……”

  三天过去了,村里的人们几乎踏遍了每一个荒沟野岭,钻遍了每一个山洞,仍不见母子俩人影。又找了三天,终于在一个小山头上找着了几根带血的白骨和几块破布,显然,可怜的母子俩是被狼群吃掉了!这下王富根神经彻底崩溃了,绝望地大叫一声便一头栽在地上……

  从此,王富根咬牙发誓:一定要杀光山里所有的狼,为妻儿报仇!他重新握起那杆沉重的猎枪,穿山越岭,寻踪追击,山上处处都安放有他的炸包和套子,每道荒岭幽谷都印有他的足迹,多少年来,他不知打死了多少只野狼,套住过多少猎物,甚至只身一人打死过一只土豹子! 他把一切仇恨都喷泄在这些野兽身上。

  王富根就这么痴痴地在坟边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猎人们来到大青沟一带,在一处非常隐蔽的地方搭起了一个帐篷。然后按照分工, 大家分头在山洞口埋上炸包, 在密林间安放好套子。干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了。这时,大家突然发现,王富根不见了!

  原来,王富根发现了狼脚印,这些狼脚印由一条小溪旁蔓延到很远很远的一道山梁上,王富根报仇心切,他不知不觉地跟踪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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