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路西侧个体老板郝二坦, 从乡下到城里干了没几年海鲜生意便发了大财, 不仅盖起了小别墅, 而且还购置了一辆豪华小汽车。按他的话说, 这辈子没说的,天天快活得像神仙。
郝二坦有二贪。一是贪杯,宁可三日无饭, 不可一日无酒。见到酒,不喝个天昏地暗不罢休;二是贪色, 见到漂亮女人眼睛就定格, 总要千方百计弄到手。话说这天下午, 郝二坦又做成了一笔大买卖,一高兴,便叫上司机,一溜烟地奔向梦仙楼。
几位美若天仙的小姐见来了大主顾, 忙像众星捧月般地把郝二坦拥进“荷花厅”。刚刚落座,王小姐一曲《真的好想你》就把郝二坦给灌得飘飘欲仙, 分不清东南西北。曲终,酒菜已上齐,两位小姐把盏,一左一右,开始给郝二坦敬酒。王小姐说:“郝经理,难怪梦仙楼今天蓬荜生辉, 这都是托你的福。小女为了表示谢意,我敬你一杯酒,一生平安无忧愁;敬你二杯酒,不要忘记梦仙楼;敬你三杯酒,好事天天伴你走;敬你四杯酒,财源茂盛达五洲。”
郝二坦闻言,浑身舒坦,“难为小姐的金口玉言,谢谢了。”说罢,将四杯酒一饮而尽。
李小姐见郝二坦喝得开心,知道小费不会少,忙端起酒杯:“郝老板,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今天难得大家高兴, 小女也来凑个热闹。我敬你一杯酒,终日财神侍左右;敬你二杯酒,辽阔商海任自由;敬你三杯酒,家大业大数风流;敬你四杯酒,祝你健康又长寿。”李小姐说一句,郝二坦喝一杯,只喝得心花怒放,眉飞色舞。他伸出双手,一左一右地将两位小姐拉到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叠钱来,朝桌上一惯,说:“拿去玩个开心。”两位小姐眉开眼笑,一把就把钱抢了过去。
郝二坦见两位小姐收了钱,以为时机已成熟,便用力将两位小姐拥入怀中。
两位小姐都是久在场面上混的,当然知道郝二坦的用意,她们像两条泥鳅似的从郝二坦的怀中溜了下来。齐声道:“郝老板请原谅,我们去去洗手间,一会就来。”说罢,一转身出了门。
两位小姐一走,郝二坦被晾了鱼干,脸色立刻变了。坐在一旁的司机小陶怕惹恼了自家主人,忙招呼另一位姓郝的小姐过来斟酒。郝二坦抬起头来,只见眼前这位小姐更加清纯可爱,他那对因酒精烧得几乎模糊了的双眼立刻又亮了许多。“小姐,快快请坐。”
“老板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郝小姐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说。
“没事,没事。”郝二坦两眼盯着郝小姐,说:“依我看,凭小姐的气质和人才,在梦仙楼里屈了你。你若有意,索性跟我当秘书,月薪一千。怎么样?”
郝小姐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忍住了,说:“谢谢老板的好意,可是我没读多少书,生来不会做生意,让你失望了。”
“哪里话,小姐太谦虚了。”郝二坦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说:“这样吧,当不了秘书不要紧,跟着我跑跑腿,每月给你五千怎么样?”
郝小姐越听心里越不舒服,柳眉紧蹙。“我真的就那么值钱?不会吧。听口音,老板好像是郝家庄那一带的人?”
“小姐真是独具慧眼,我就是郝家庄的。”
“老板的尊姓大名是不是叫郝二坦?”
郝二坦一听,更加乐了,拍起巴掌道:“小姐,看来我们真是有缘。你不但能说出我是什么地方的人,而且还能叫出我的大名。仅凭这一条,我包了你,每月一万元。来,为我们的缘分干一杯。”
郝小姐没有端杯,而是一抬手就甩了郝二坦四巴掌。边打边道:“郝二坦,请你记住,送你一巴掌,不要忘了郝家庄;送你两巴掌,别把美酒当黄汤;送你三巴掌,莫干傻事丧天良;送你四巴掌,一意孤行必遭殃。你出来才几年,就不认识我郝金秀了?论岁数,你比我大得多,但我人小辈份大。按理说,在庄上你还得叫我姑奶奶呢!不信,回去问你妈。对了,一万元钱你留着自己买棺材吧!”郝金秀言罢,一转身出了荷花厅。
郝二坦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见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就强装笑脸自嘲地说:“奶孙两个一般大,打打闹闹没有啥,若把此事当笑话,大牙落地开朵花。”说罢,丢下酒菜钱,和司机一溜烟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