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志钢和余萍是一对小夫妻,两人都做服装生意,每月的收入远远超过县城里一般老百姓,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暴发户。
不过,钱多了,也有烦恼事,这不,小两口仗着手里有几个钱,都染上了恶习。卢志钢爱喝酒,赌大钱,一天到晚纸醉金迷;余萍呢,就爱打扮,每天花枝招展,一有空就泡在舞厅里。夫妻俩同床异梦,家庭关系自然紧张,他们常常为一点小事,闹得天翻地覆。
这一天,两人又干起仗来,卢志钢的嘴皮子没有余萍利索,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余萍得势不饶人,继续“紧追不舍”,卢志钢被惹怒了,顺手给余萍两个巴掌。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余萍“嗷”地一声迎上去,与他打成一团。厮打了一阵,余萍还不解气,就乒乒乓乓地砸东西。嘴里还嚷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没法过了!”越砸气越大,干脆就顺着窗口往外扔。卢志钢见状,吼道:“扔扔扔,都扔了吧!”也跟着往外扔。他们家住在四楼,两人正将瓶瓶罐罐向外扔得起劲,就听楼下院子里有人大声喊道:“砸着人啦!砸着人啦!”两口子一惊,这才停止了“内战”,趴窗口往下看,果然见一个人倒在地上。两口子知道闯祸了,赶紧奔下楼去。
到了楼下,他们见是个陌生的小青年,年龄大约在十八九岁之间,此时已经头破血流,昏死过去了。卢志钢先醒过神来,对余萍吼道:“还愣着干啥? 赶紧送医院呀! ”余萍这回听话了,急忙招来一辆出租车。在众人的帮助下,小青年被送进了医院。
到了医院,两口子是又悔又怕,小青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要蹲大狱的呀!两口子思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不惜钱财,为他治伤。另外,这小青年身上没有一件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这下可麻烦了,两口子还得四处寻找小青年的家人,还不时跑医院对他进行照料。
由于抢救及时,小青年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三天以后,他的眼睛睁开了。余萍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她弯下腰问道:“你好点了吗?”那小青年怔怔地望着她,好一会儿,突然脱口叫道:“妈!”余萍一愣,急忙又问:“你,你怎么啦?”“妈!嘿嘿嘿……”余萍“啊呀”一声,终于醒悟过来了:“不好,他,他傻了!志钢,志钢!”卢志钢闻声跑来,余萍慌忙把情况向他述说了一遍。卢志钢又上前试探,发觉小青年果然傻了!
卢志钢和余萍你看我,我看你,两个人惊得魂飞魄散,这祸闯大了,一旦他的家人找上门来,看到这副情形,能就此罢休吗?这个包袱可有得背了!
经过认真的商量,两口子决定趁他的家人还没有发觉之际,赶紧把小青年转到外地大医院,先把病医好再说。就这样, 两口子停了生意,带上钱款,领着小青年出门求医去了。钱用去了不少,可是,那小青年却不知坏了哪根神经, 硬是不见好转。卢志钢和余萍奔波了近两个月, 终于彻底绝望了。他们带着 小青年回到了家。
卢志钢不再喝酒、打牌,余萍也无心再描眉画眼下舞厅,他们像伺候爹一样伺候着小青年。
这一日, 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人终于找上门来。她一见小青年抱住就哭:“小伟呀! 你这几个月到哪里去啦?可把妈急死啦……”余萍鼓了鼓勇气,拉着妇人坐了下来。把事情从头到尾跟她说了一遍,最后说:“大妈,事情反正已到了这分上,你该说啥就说吧,我们只有听着了。”说完“呜呜”地哭了起来。妇人站起身,看了看小青年头上早已愈合的伤口,叹口气说:“嘿! 也难为你们一片苦心了。这孩子,从小就是个痴呆儿。根本就,就治不好啦! ”两口子一听,惊得“啊?”了一声,都定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