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是个很有天才的音乐家,可是家里很穷,他每天只好到酒吧里去弹钢琴,挣几个钱养活一家老小。
菲尔有个好朋友,叫温德,在著名指挥家约瑟夫的乐团里吹黑管,他非常欣赏菲尔的才能,对他创作的曲子总是赞不绝口。有一天,他把菲尔的情况讲给约瑟夫听,希望约瑟夫能见一见菲尔。约瑟夫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说:“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好吧,让他明天下午来见我。”
温德见约瑟夫答应了,非常高兴,连跑带颠地去找菲尔,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菲尔有些担心地问:“我能行吗?”温德拍拍他的肩膀,说:“行,老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你一定要给约瑟夫留下一个好印象。”
第二天下午,菲尔忐忑不安地来到约瑟夫乐团的排练场,这时候,约瑟夫正在指挥乐队排练新的曲目。约瑟夫看上去高高的个子,十分精神。他正兴致勃勃地指挥着, 突然把指挥棒一甩, 大声吼了起来:“停,停下来!”乐曲声戛然而止。约瑟夫几步来到一个提琴手跟前,厉声说道:“你低了半个音, 难道没察觉?”提琴手低下了头。约瑟夫又指着一个吹小号的说:
“你总是慢半拍,听见没有?”那个吹小号的哑口无言。
就在约瑟夫发火的时候,温德看到菲尔从门外走了进来。温德不由皱起了眉头:老弟哇,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呢?
此刻,约瑟夫的火气还没消,他朝全体乐队成员吼道:“你们听明白了,你们发出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一点儿感情。你们要知道,只有有感情的声音才是音乐!你们都给我好好想想。”整个乐队的人全耷拉着脑袋,谁也不敢吭气儿。
排练场里鸦雀无声,约瑟夫发完火,一转身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菲尔走到温德身边,说:“你带我去见他好吗?”温德摇摇头:“不行,他现在正在火头上,你去了准得碰钉子。”菲尔说:“试试吧,老兄,要真不行,我也死心了。”温德耸耸肩,心想:是呀,约瑟夫看重的是艺术,菲尔这么有才气,怕什么?于是便站起来,带菲尔朝办公室走去。
约瑟夫还在生闷气,不等温德把话说完,就挥挥手说:“让他回去,我不见。”温德赔着小心说了半天,约瑟夫总算应了下来:“那就让他进来吧。”
菲尔一直在门外支着耳朵听里边的动静,见约瑟夫答应了,连忙推门走了进去。他给约瑟夫行个礼,问:“先生,我可以弹了吗?弹一首我自己创作的曲子。”约瑟夫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菲尔来到钢琴前,很镇定地坐下来,他对自己说:“别慌,就像平时一样!”他甩了甩那一头浓密的长发, 便弹了起来。一开始约瑟夫微闭着眼睛, 似乎并没有注意在听, 可不一会儿, 他就被菲尔的琴声吸引过来了, 瞪大眼睛看着菲尔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
菲尔越弹越入神,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名人约瑟夫的面前, 仿佛自己就是一只雄鹰, 在大海上自由地飞翔⋯⋯
菲尔正弹得来劲儿, 突然约瑟夫大叫一声:“别弹了!”菲尔竟然没有察觉,还在忘情地弹着。站在一边的温德紧张极了, 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只见约瑟夫上前按住菲尔的手,说:“叫你停下来,听见没有?”菲尔瞪大眼睛看着约瑟夫,不敢喘一口大气。
约瑟夫用大手使劲按着菲尔的肩膀,说:“这是当代最杰出的曲子,明天你把全部乐谱带来,让乐队排练,下个月就演出,由你自己指挥!”
菲尔和温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话来。约瑟夫推了他们一下,说:“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难道还等着我请客吃饭吗?”
当晚, 菲尔一家沉浸在无比的激动和喜悦之中。菲尔的妻子凯丽说:“亲爱的,你去登台指挥还得有件像样的燕尾服才行呀。”菲尔一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些年来,他们家生活一直一贫如洗,哪里有多余的钱去买什么燕尾服呀。后来还是凯丽出了个主意,叫菲尔去旧货店租一件。菲尔跑了几家旧货店,好不容易租到一件价钱便宜的,尽管穿起来有点儿紧,可毕竟衣服问题解决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到了演出的那一天。音乐厅里座无虚席,先是约瑟夫指挥一曲,他谢幕后,亲自报幕说:“下边,将由菲尔先生指挥乐队演奏他的近作《苏醒吧,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