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它哪去了呢?”廖(liào)山、阳慧和几个伙伴,如小兔子、小山羊一样,在柴草里四处钻,找刚才扇动翅膀吃力地扑来扑去的大鸟。
在这候鸟迁徙(xǐ)的日子,他们相邀着来到山坳(ào)上观鸟。只见早晨的霞光中,一群群、一队队的鸟儿,从长长的山谷往坳上流水似的涌来。
先是远远的,豆子样的斑点密密麻麻。接着是体形越来越清楚的鸟,灰的雁,白的鹤,黑的杜鹃……
它们不断飞过来,再从廖山他们头顶飞过去。尽管看得脖子酸了,眼睛花了,但他们仍在看。
当白鹤成百成百飞过的时候,简直是一片白鸟的世界,美得无法形容。他们一言不发,如痴如醉。
只见鹤长长的脖子统一朝前,双脚一律向后,笔直笔直,悠然地飞呀、飞呀。时不时,打头的大白鹤,还“哦——哦——”长声啼(tí)叫,群山发出阵阵回声。
他们兴奋不已,情不自禁地仰起头来,
一齐喊唱:
鸟儿鸟儿
快快飞
你爹你妈
等着你
鸟儿鸟儿
快快飞
明年今天
来这里……
声音随着鸟儿,一直在天际回荡着。正在这时,廖山一低头,发现前面草莓丛里,有什么在扑腾着。
他拉拉身边的阳慧,说:“快看,快看,草莓丛里是什么?”
大伙急步走过去,只见一只灰灰的大鸟,急着要飞上天,但总没有成功,像块石头一样往下落。
“哦,是大雁!是大雁!”阳慧认了出来。
大雁见有人快到跟前了,吓得连声叫唤,慌忙地张开翅膀,贴着地面,踉(liàng)踉跄(qiàng)跄地飞起来。
“它怎么飞不起来了呢?”一个伙伴自言自语。
“可能是来的路太远了,它累伤了,或是受了什么伤。”廖山猜测说。
他们一齐拨开柴草,朝大雁停落的地方围过去,可它却不见了。
这山坳叫打鸟坳,是雪峰山东麓(lù)一座神秘的“鸟山”,自古以来就是候鸟迁徙途中的栖息地。
廖山他们听爷爷讲过一个传说:“几百年前,祖先在这坳上建了新屋。有一天夜里,人们打着火把,挑着柴米油盐走过来时,谁知,还没进门,一群鸟涌过来,将火把扑灭了,吓得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大伙明白了,每年一到四五月间和九十月间的晚上,山坳上会出现无数的鸟,它们见火就扑。要是这时候下点小雨,刮点小北风,鸟会更多,密密麻麻,在树枝上、草丛间,聚成堆,涌成团。
于是,大伙在坳上烧起火堆,大大小小的鸟飞蛾般扑进去,捡不完,捉不尽。每一回,最少也要打几百斤,一担担往屋里挑,毛拔不净,有不少鸟堆得发臭了。
那时,人们用鸟肉当饭,吃法多种多样,煮着吃、炒着吃、油煎吃、烘干吃。老人和小孩子,还有一种特别的吃法,就是像打糍粑(cíbā)一样,将鸟在大石臼(jiù)里打成肉粑粑。
这样捕鸟,一代代传下来。慢慢地,远远近近的人都知道了,这山坳便被喊成了“打鸟坳”。
坳上树没了,草没了,成了光山坡。大家用火诱,用网捕,方法越来越多,鸟却越来越少……
住在这坳上的廖山、阳慧,以及他们那些伙伴的爷爷、父亲,都是捕鸟高手。廖山还没上学读书时,家里就教他捕鸟了。
早两年的一天,他和爷爷又去捕鸟,捉 类|到一只大雁,可爱极了。廖山很喜欢,本来们他要留着的,但还是被爷爷杀掉了。
哪知杀掉大雁的第二天早上,有一只 这孤单的大雁在打鸟坳上,凄厉地鸣叫,整坳整一天,声音不断。
后来,那只大雁在他家屋顶盘旋,久久来不去……结果,那只大雁撞死在他们屋门前的大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