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斯,1805年11月28日出生于美国的新泽西州。青少年时代,他即对文物考古抱有浓厚的兴趣,曾到中东一带考察,游历了埃及、阿拉伯、巴勒斯坦、希腊和土耳其,出版了两本游记。1839年,他偶然读到一篇谈到中美洲古建筑遗址的军事报道,激发起他强烈的好奇心,他决心去寻找这些湮没在丛林中的古迹。他约好他的朋友制图员弗雷德利克·卡瑟伍德,两人一同制定计划,准备行装。就在将要动身前,恰逢美国驻中美洲代办突然去世,史蒂文斯与当时任美国总统的马丁·范·布伦拉好关系,谋到了这个闲职,以“美国使节”的头衔出发了。到达中美洲后,他们发现这里正处于腥风血雨的内战之中,在这种形势下,唯一可做的工作便是寻找玛雅文明的废墟。
史蒂文斯和卡瑟伍德久闻位于洪都拉斯境内、紧邻危地马拉边境的科潘村有许多古迹,他们便把科潘作为调查的第一站,雇佣了印第安向导和民夫,向丛林中进发。一路上披荆斩棘、饥餐渴饮,穿越一道道林莽,涉过一片片沼泽,终于来到目的地。在那里,他们发现了著名的科潘古城,古城中保存的15座刻满象形文字图案和装饰花纹的石柱牌,以及一座金字塔形的巨大建筑遗址,令他们惊叹不已。他们万万没想到,中美洲居然生活过堪与任何古老民族相媲美的印第安人!这一重大发现使他们忘掉了旅途的辛劳和环境的险恶。他们对科潘进行详细的调查、记录和绘图后,旋即进入危地马拉,后来又去了墨西哥的恰巴斯和尤卡坦,他们将沿途看到的许多玛雅文明废墟,都一一作了详细的记录和绘图。1842年,史蒂文斯在纽约出版了《中美洲、恰巴斯和尤卡坦旅途见闻》一书,不久卡瑟伍德的画集也问世了,引起了世人的强烈反响,史蒂文斯的书一版再版,被译成多种文字,畅销不衰。每个人都在谈论中美洲并提出一连串的问题:这些废墟的主人是谁?他们从哪里来?他们与北美大陆上的印第安人是否是同一血缘?为什么会有特别发达的文明?刻画在石碑上的神秘符号有何意义……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把这一伟大的文明定名为玛雅文化,可是,许多实质性的问题依然无法得到解决。学者们唇枪舌剑争论不休长达20年。1863年,一位名叫布拉塞·德·布尔布尔(1814~1874年)的法国学者在西班牙马德里皇家历史学会图书馆查阅政府档案时,发现一本纸质发黄的古代手稿,名叫《尤卡坦事物考证》,是西班牙派往中美洲尤卡坦地区的主教狄亚哥·迪兰达于1566年撰写的。这位主教在职期间,一方面于1562年7月将所有能够搜集到的玛雅文字记录,全部当作魔鬼的著作焚毁;另一方面,他又出于对古代知识的热爱,跟一位废黜的玛雅王公柯柯姆交上了朋友,并将听到的有关玛雅诸神及战事的奇特故事一一记录下来。尤为可贵的是,他在这本书里,还画下了玛雅人用以表示各个日期和月份的象形文字草图。
简单的几幅草图,却成为人们解开玛雅文明奥秘的钥匙。纪念碑上的象形文字获得了生命,玛雅文明开始焕发出生机。美国学者安娜·泰利·怀特在《湮没的世界》一书中评价说:“西班牙人从墨西哥榨取的全部黄金都及不上那么大的价值。”
值得庆幸的是,西班牙人并没能够将玛雅文献全部焚毁,三本玛雅文献大概是被好奇的西班牙士兵带到了欧洲,从而被保存下来,它们是:现收藏于德国德累斯顿的最古老的一份被称为《德累斯顿手抄本》,收藏于法国巴黎的被称为《巴黎手抄本》,另有原属于一份的两个抄本分别藏于西班牙的两个地方,称为《马德里手抄本和《格巴里耶手抄本》。研究者们立即将这些原稿与狄亚哥·迪兰达的象形文字作了比较,同时又与卡瑟伍德临摹的石柱碑上的象形文字进行了对照,神秘的玛雅文化终于可以窥见一斑了。
然而,由于在1840~1880年的40年间一直没有什么有关玛雅文明的重大发现,所以能够使狄亚哥·迪兰达提供的“钥匙”发挥作用的文字、石柱碑、浮雕和雕像实在是太少了,而中美洲又是一个令人望而却步的地方,在那里从事丛林考古不仅需要热情,而且还需要顽强的意志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愿意步史蒂文斯后尘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就在研究者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名叫阿尔弗雷德·莫德斯雷的英国人,在1881~1894年间,前后7次进入中美洲热带丛林,他不仅对当时已知的每一个废墟进行了摄影和绘画,而且还对许多碑铭甚至整个石碑作了精心的拓片,还带回来若干尊玛雅雕像的原物以及不少精美的石膏模型。莫德斯雷的工作为玛雅文明的研究开辟了广阔的天地,尽管迄今为止人们只破译出将近1/3的象形文字符号,但是,它对认识密林中的玛雅文明已发挥了无可比拟的作用。而且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天书”般的玛雅文化将重现在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