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心脏卢旺达山深林密的维龙加山“卡里苏克研究中心”。时间是1985年12月27日凌晨5时许。美国卓越的野外猩猩女观察家、科学家,已在卢旺达研究猩猩达18年之久的黛安,被他的卢旺达雇工坎西拉加纳和助手麦圭尔发现,惨死在自己用作研究室的棚屋里。屋内一片混乱,床单、衣箱、衣物都散落在地上,一盏油灯被打碎了。黛安的尸体仰面躺在床边,身上穿着睡衣和毛衣,拖鞋还套在脚上,她伸到床下的右手旁边是她的一支9毫米口径的手枪和未动用的子弹夹。麦圭尔回忆说:“她的脸被血糊住了。我蹲下来查看她的呼吸和脉搏,发现她的脸被大砍刀斜线劈开。”消息很快传到鲁亨盖里省省会,卢旺达警方、军方和政府三方派人前来调查。医生检查的结果是:黛安的头部有6处刀痕,是被非洲人通常使用的两尺长的砍刀劈杀的。凶器被丢弃在床下。
那么,是谁杀害了黛安?其动机又是什么呢?开始,人们猜测凶手的动机是谋财害命。但经仔细搜查和问询一些知情者,便否定了这一看法。因为抽屉里的1300美元现钞、1700多美元的旅行票标和照相机以及桌上的收音机、几瓶酒都原封未动,甚至于她的自卫枪也未被拿走。屋内其他比较值钱的东西和黛安没收的偷猎者的长予短刀等各种武器都在原地未被触动。唯一丢失的物品就是她的护照。黛安的小屋墙壁是用草垫敷泥土围成的。警察看见卧室的墙上有一个洞,是被金属切割器打开的,显然那个凶手(或若干个凶手)是从这个洞钻进室内的,他(他们)清楚黛安住所的布局。从现场情况看,证明这不是一桩谋财抢劫的杀人案,而是仇杀案。凶手事前有过周密的布置,黛安有着和壮汉相似的体魄和体力,又配有自卫手枪,究竟是什么人有此胆量敢在深夜去偷袭呢?调查人员找不到明显的杀人动机。联想起黛安对那些曾杀死她心爱的大猩猩的偷猎者的仇恨、黛安避开他人而甘愿过含辛茹苦的孤独生活和黛安玩弄巫术的种种传闻,又给这个本来扑朔迷离的案子罩上了层层神秘的色彩。
不少人始终认为:是当地部落那些捕掠大猩猩的偷猎者杀死了黛安。据说当地偷猎大猩猩的人有上百名之多。他们不顾政府禁令,千方百计地捕杀这些珍贵的动物,卖给二道贩子,再偷运出国出售。进入20世纪70年代,黛安的工作重心从对大猩猩的研究转到与偷猎者展开斗争。因此,她随时以警惕的目光搜寻偷猎者,摧毁了数千个诱捕大猩猩的陷阱,没收数十种捕捉器材和长矛短刀及武器。她对偷猎者深恶痛绝,一旦被她抓到,就吩咐她的巡逻队员用带毒汁的荨麻枝鞭挞,抽打在身上就像上电刑一样难受。她还没收偷猎者的财物。有一次她追赶一个偷猎者,最后竟一怒之下把那个偷猎者居住的茅舍烧掉了。她还备有自卫手枪,毫无畏惧地与成百名出没无常的偷猎者孤军作战。黛安拍摄了许多有关大猩猩的影片并写了不少她与大猩猩为伍的经历送到美、英等国去放映和发表。她还数次短期离开她的高山基地回国去作报告。1983年,她还出版了一本《迷雾中的大猩猩》专著。卢旺达政府则将这些照片作为旅游广告,广为宣传;《全国地理》杂志不断载文介绍黛安的活动,很快便使卢旺达成了闻名遐迩的旅游胜地。为了制止偷猎事态的恶化,黛安想方设法把这一消息通过新闻媒介传播出去,并说服一些官员起诉那些偷猎者。很明显,这就使黛安和偷猎者长期处在对立和冲突之中,招致了杀身之祸。偷猎者们认为这位白人妇女断了他们的财路,非常愤恨。但经数次交锋,却又败绩累累,积怨日久,便萌杀机。就在她被害前不久,不少偷猎者曾扬言她如不放弃斗争,就要采取报复。著名的野生动物摄影师鲁特说过:“黛安的致命伤是她自己当了一个执法者,最终导致她的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