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在哪里(一)

说起《红楼梦》,就离不开大观园。大观园里悲欢离合的故事,让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人们常在掩卷之后,不禁要问,这大观园究竟在什么地方?人间有没有这样的园林?这问题不但是红学家研究的重要课题,也常为《红楼梦》爱好者所关注。

早在《红楼梦》传世不久,就有人提出了大观园的所在地问题。乾隆时满洲人明义在《绿烟锁窗集》中写有《题红楼梦》诗二十首,其中一首就谈到大观园:“佳园结构类天成,快绿怡红别样名。长槛曲栏随处有,春风秋月总关情。”原诗有小序:“曹子雪芹出所撰《红楼梦》一部,备记风月繁华之盛。盖其先人为江宁织造,其所谓大观园者,即今随园故址。惜其书未传,世鲜知者,余见其钞本焉。”

袁枚《随园诗话》卷二也有同样的说法:“康熙间,曹练(楝)亭为江宁织造⋯⋯其子雪芹撰《红楼梦》一部,备记风月繁华之盛。中有所谓大观园者,即余之随园也。”尽管这种说法出现得最早,说的人也是曹雪芹的同时代人,但并不可信。这种说法很快被大多数人所抛弃。

到了清代道光年间,胡大镛的《七宝楼诗集》卷二十七,有五律《雨后得古香北地书柬书尾》三首。小序云:“来书云:访古,得《红楼梦》中大观园故址,晤老衲,为赖大耳孙,是真闻所未闻。”古香是胡大镛的朋友,在北京写信给胡。为我们留下了迄今所见的最早肯定大观园园址在北京的资料。除此之外,稍后还有一些相同的说法,更具体而微。谢道隆《红楼梦分咏绝句题词》:“汉海方塘十亩宽,枯荷瘦柳蘸波寒。落花无主燕归去,犹说荒园古大观。”原注:“十汉海,或谓即大观园遗址,有白石大花盘尚存。”

在《燕市贞明录》中进一步指出:“地安门外,钟鼓楼西,有绝大之池沼,曰十刹海,横断分前海、后海。夏植莲花遍满;冬日结冰,游行其上,又别是一境。后海,清醇亲王府焉;前海垂杨夹道,错落有致,或曰是《石头记》之大观园。”芸子在《旧京闲话》中也指出:“后门外什刹海,世传为小说《红楼梦》之大观园。”近人徐珂所编《清稗类钞》中说:“京师后城之西北,有大观园旧址,树石池水,犹隐约可辨。”

这些说法代表了清代中后期一些文人学士对《红楼梦》中大观园园址的探求。它们成为后来红学家们研究大观园的起点。“五四”以后,随着新文化运动的兴起,对《红楼梦》的研究也进入了新的阶段,大观园园址这个谜,也成为热烈探索的内容之一。谈论它的学者既多,论述也更精密详尽,但论调仍是难以统一。

胡适的《红楼梦考证》(1921年)主张大观园即随园,直接重复了袁枚的说法,并未加以考证。俞平伯的《红楼梦研究》(1952年)认为大观园在北京,但又说大观园的描写中掺有江南风光。曹聚仁在上世纪60年代曾谈到苏州的拙政园也曾被传为大观园。除了这几种说法外,近50年来,红学研究在大观园地点问题上取得了很大成绩,形成三种主要说法:综合说、江宁织造署西花园说和恭王府说。

吴伯箫在上世纪30年代即提出了综合说。他指出:“《红楼梦》一书是曹雪芹假北京景物追写烘托曹家当日在江宁(南京、金陵、石头城)的荣华富贵的盛况。”曹聚仁在《小说新语》(1964年)中也指出:“总之,大观园是拿曹家的院落作底子,而曹家的府院,有北京的芷园,南京、扬州、苏州的织造府,都是大观园的蓝本。同时,曹雪芹生前所到过的园林,都可以嵌入这一空中楼阁中去,所谓‘大观’也不妨说是‘集大成’之意。不能看得太老实,却也并非虚无缥缈的。”

到上世纪70年代,戴志昂认为,大观园是吸收了园林建筑的素材而创造出来的艺术形象。香港文人宋淇在《论大观园》中指出曹雪芹利用了他所知道的园林艺术加上想象,糅合成洋洋大观的园林。台湾学者袁维冠在《红楼梦探讨》中持同样的观点。综合说不但探讨大观园的真实地点,同时还对大观园本身的艺术和科学价值作研究。但他们肯定大观园是有现实生活中的园林——特别是皇家园林作依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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