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系研究生柳莺和电脑研究所的黄丽苹，正在进行一项令人难忘的试验。黄丽苹把信息输入电子计算机，按下按钮。刹那间，大厅一片黑暗。
等大厅完全转亮，眼前变成了故宫里的大殿。远处殿上正中间坐着珠光宝气的慈禧太后，她正在闭目养神，心安理得地接受大臣们的朝拜。原来，这是全信息立体成像，人物和景象都是根据电子计算机里贮存的历史信息构成的。景象全部采用自然色彩，加上立体声扬声系统、人工嗅觉以及温度冷暖的模拟，使人仿佛回到了历史年代中去。设计和制造这个系统的目的是为了让现代人和历史人物见面谈话，用这种方式检索历史资料。谈话时，电脑会根据你的问题，根据人物的全部历史资料，用“对策论”求出答案，这只需要十亿分之一秒。但是历史人物是不是立刻回答，还要看他的性格，他当时的情绪、态度等。
这是用模糊数学算出来的，求出人物在当时“最可能的反应”。
两位姑娘向前走去。从两边走过来两个武士，在她们头顶的后面把刀一架，“当”的一声，柳莺感到后脖子上掠过一股寒气。因为这个系统是没有触觉的，所以他们的刀是砍不着姑娘们的。
“何事喧哗?”殿上的慈禧太后闻声睁开眼睛。一个领班的武士半跪着报告说：“启禀太后，有两个番邦女子闯殿！”
黄丽苹对柳莺说：“这倒是他们最可能的反应，他们把我们当成外国人了。”不料她们的谈话被身后的武士听到了，他冲上前去，大声报告说：“启禀太后，这两个女子不是来自番邦。刚才奴才听到她们说的是京韵汉话！”慈禧太后一惊，脸色突变，说：
“不是西国女子，这等装束成何体统！是西洋人尚可以礼相待，若是奴才，斩讫报来！”黄丽苹气愤地向慈禧太后喊道：“你有什么权力无故杀人?是外国人就以礼相待，是中国人就杀，你这是什么道理！”慈禧太后气得往后一仰，两手哆嗦着招呼武士：
“还不快给我把她们拉出去，凌迟处死！”
黄丽苹一看大势不好，猛回头，在那群大臣后面，就是停机按钮的红光。她不顾身后的刀斧手以兵器相逼，转身一跳，窜进大臣当中，跨过那些虔诚的大臣匍匐的身躯，向红光奔去。灯熄了，一片混乱声戛然而止。
等灯光复明，柳莺发现自己站在大厅正中间，黄丽苹站在墙角停机按钮那边。两个人想起刚才殿上那一场混乱，隔着半个大厅相对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