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终于一次给外祖父上坟的时候带着小侄女回老家了,只有我们两人先出发,她一路上很兴奋,口中喃喃自语,祭拜过后我们便住下来,第三天,我正一个人溜达,谁知她叫住了我,她说的“跟我来”分明不是小女孩的声音,我迟疑的跟着他,到了门前的树下。她指着树上—根枝条让我看,我顺眼望去,哦,那根发丝还有,在风中发丝随风东飘西飘最后又不动了,我还没来得及想发丝为什么在四年后还是一样色泽地挂在那里,还没来得及想她是怎么发现树枝上一丝发丝呢?
她让我看又要干什么?她用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声音急切地叫着:“念花咒,快念花咒”,我的脑子有太多的不明白,太多的东西反而让我满脑子空白。“她到底是谁?”“她一到一底一是一谁?”她是怎么知道花-咒的?
我迟疑的打量着这个小女孩,不知所措,那个女人的身影浮过她的背后,我心底一凉,不知道了一切,只记得花咒“永一一世一相随”,我默念着,看着她怜悯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迟疑下去,大声地喊了出来。一阵风夹着花香扑面而来,再清醒时,她已经不在了。我急忙赶回家寻家人一同寻找。
(七)
刚回家发现小侄女躺在病床上,家人说是热病,高烧不退已经三天了,三天?难道她从未离开过?家人异样的看着我,因为她的病家人才为出发去祭拜祖父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从未离开这?跟我去的人是谁?她醒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越发的不懂事,越发的天真了,但这是属于一个四岁孩子本来的天性,家人也说他变了,以为是得病的原因,我似乎明白一点原因,但怎么和家人说呢?
我后来曾经问她记得这两行诗吗?“撷取相思去,香气随风散。”她摇摇头说从来没印象,那我们一起去祭拜外祖父呢?他说生病的时候做梦去过,自己好像一位漂亮的姐姐,白白的衣服,长长的头发,只是后来一个老的男人拼命追我,我拼命的跑,后来就醒来了。白白的衣服,长长的头发的女人,是她?
(八)
不久我们一家便赶回老家,祭拜外祖父。大片的梨花如同厚厚的积雪压在枝头。到处落满梨花的花瓣,香气整整的将一带山水间缠绕,这一次心中却有许多异样的感觉当经过大门前的时候,蓦然发现大树不见了,家人说的话让我想入非非:“早就应该把它锄掉了,五年前这棵树上死过一个女人,是在树上吊死的,白花一片,穿着白衣服,不仔细看含看不出来呢。”眼泪从我眼里流出来,未知的原因夜未央,我独自一人在树丛里焚纸,我的诗稿,她的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