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名
弗兰西斯是个资质普通的孩子,相貌平常,身体也不娇俏动人,属于那种搁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平常孩子。
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一个平常家庭里或许没有什么,可弗兰西斯却生长在一个高智商的显赫之家。她的祖父是一个庞大财团的创始人,她的父母都是成就斐然的科学家。她的父母时不时也会无奈地叹息说:“弗兰西斯是我们家的丑小鸭,一只无法变成天鹅的丑小鸭。”这样的评价有意无意地让弗兰西斯有了深深的自卑感。
弗兰西斯永远是班里最孤单的女生。这种凄凉的境况一直延续到中学的最后一年。
这一年,年级里新来了一位教生物的罗兰小姐。这位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很快就注意到了形单影只的弗兰西斯,她经常主动接近这个沉默寡言的女生,并从一些细小的事情上发现了她身上温柔谦和的个性,只是这种美好的品质暂时被湮没在她外在的平庸里。
冬天来临的时候,罗兰小姐摔断了腿。弗兰西斯每天下午下课后都会到医院来探望她,跟她讲一些学校的事情。圣诞节的前一天,罗兰小姐问弗兰西斯:“我知道,圣诞之夜学校里一定安排了好多聚会,告诉我,明天晚上你打算参加哪一个?”弗兰西斯顿了一下,然后笑笑说:“哦,我本来要去参加年级舞会,可不巧有户人家非得让我帮忙看小孩。”罗兰小姐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第二天下午,学校里的孩子们开始欢天喜地地做着圣诞夜的最后准备,唯有弗兰西斯沉默地坐在一旁,盘算着如何躲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度过这个晚上。
黄昏时分,也不知是谁在宿舍里突然惊叫了一声:“看呀!那是安德鲁斯,他手里的红玫瑰是送给谁的?”立刻,女孩子们一齐拥到窗口朝外看—安德鲁斯是学校里出名的帅男生,现在正捧着一大把红玫瑰向女生宿舍走来。
令人想不到的是,安德鲁斯叩开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大捧红玫瑰送到了弗兰西斯面前。这个意外的举动不仅让其她女孩大吃一惊,更让弗兰西斯瞠目结舌,她根本就没奢望过会有人送花给自己,何况还是学校大多数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是给我……我的?”弗兰西斯结巴着问,两手慌张地背到后面,生怕这是个恶意的玩笑。安德鲁斯肯定地说:“就是给你的呀!”
弗兰西斯稀里糊涂地接过花“嗨,弗兰西斯,给我们念念卡片上的留言好吗?”弗兰西斯抽出花束里的卡片,看了一眼上面的花体字。天哪!一切竟像是做梦!她不觉又瞥了眼身旁的女同学,她们的脸上流露着或好奇、或不信、或羡慕,甚至还有嫉妒的表情。她很懂得那样的心情,她拿着卡片慢慢念道:“22朵皇后玫瑰,祝全体女生好运!”说完,她把卡片放进衣袋,将花束大方地捧到同伴们面前。
在一片喧哗声里,只有安德鲁斯没有说话,因为他非常清楚,卡片上写的是:22朵皇后玫瑰,祝我心爱的姑娘好运!他靠近弗兰西斯低声说:“这可是从英国空运来的皇后玫瑰,是送你一个人的玫瑰。”弗兰西斯笑了,她温和地反问道:“现在不好吗?每个人都很开心,每个人都能度过一个没有遗憾的圣诞夜。”
生活随着这个圣诞夜起了变化:一个帅男孩透过22朵盛开的皇后玫瑰发现了一个平常女孩的美丽心灵。而那个平常的女孩呢?从此放开自我,快乐地融入集体,并赢得了大家的友谊和尊重—丑小鸭终于变成了美丽温柔的天鹅。
很多年以后,已成为著名建筑师的弗兰西斯在一个颁奖晚会上谈起了那个圣诞夜的皇后玫瑰,言语间无不流露着对安德鲁斯的感激。但是当她走下颁奖台,丈夫安德鲁斯却惊讶地对她说:“原来你一直以为那皇后玫瑰……其实那并不是我送你的。记得那天我去医院看望罗兰小姐,她让我把未婚夫送的圣诞礼物转送给你——22朵寓意好运的皇后玫瑰,她是希望花儿能带给你好运…
“是吗?真的吗?原来是这样啊!”弗兰西斯幸福地叹了一口气。
(郭晓东摘自《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