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农
离开迪拜,乘飞机渐渐飞越阿拉伯半岛的天空。4个小时是多么短暂的光阴,我们到达了已经历千年的开罗城。
“未见过开罗的人就未见过世界,她的土地是黄金,她的尼罗河是奇迹,她的妇女就像天堂里的黑眼睛圣女,她的房子就是宫殿,她的空气柔软得像芦荟木般香甜好闻令人喜悦。开罗怎能不是这样呢,因为她是世界的母亲。”
那是《天方夜谭》里的开罗,这一日我所见的却仿佛是回到了10年前的中国内地城市。道路宽敞,却是坑洼不平。一出机场,迎面而来的首先是公路收费站。路上往来的车多显破旧,而且横冲直撞,变线绝不打灯。路两边宽阔,又是满目黄土,仿佛当年那些不知道如何开发的开发区。一些住宅的风格像极了从前国营大厂的老宿舍。但奇怪的是不少房子明明住着人家,却裸着外墙不做粉刷,或者秃着屋顶未加修饰。问当地的朋友才知道原来埃及的法律规定房屋一旦完工就须依律缴纳物业税,这些不能算完工的房子就可以合法避税了。司机是个壮实的埃及大汉,刚看了新闻的他告诉我们小泉说了道歉。坚决表示了他站在中国的一边之后,他又说起中国和埃及都有古老的历史,有相似的文化和传统。望着车窗外“九十年代初的中国”我连连称是。
这一日的埃及初体验还有那无处不在的警察,腰里别着手枪,肩上挎着AK47,站在路边盾牌后,或者端坐在皮卡后厢里。住在Madi,是西方人聚集的区域,就更是三步一岗五步哨了。公寓门口就有一个铁架与纸板搭建的简易岗亭,总是有四五个警察长枪短炮地守着。刚有几分安全感,觉着应该遇不见四十大盗,就被告知设岗亭的原因是这个公寓中美国人很多。与山姆大叔为邻,在今时的中东绝不是一个轻松的环境。
晚餐是在九街上的 DragonHouse吃的。打了的士过去,那车,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是旧旧脏脏的。下车的时候也和司机为了2镑还是5镑的车资纠缠了好阵,最后果断地丢下两镑半后走人。拾级而上进了餐厅,红红的灯笼透着暗淡的光,香港来的老板娘,唐装的埃及侍者,给已经又累又饿的我们带来一顿丰盛的中国晚餐。一个年轻而英俊的侍者识得中文,殷勤地跑上跑下问他,说是刚刚拜师学了3个月中文。这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因为他的水平已经远不止讲得出麻婆豆腐”、听得懂“宫爆鸡丁”的状况。不过,后来就听久居于此的朋友说每次有新的中国客人去,他总是回答刚学3个月的中文,原来是一个不会结束的3个月。
亚历山大一日
原本是想一个人去北部海边的亚历山大走走,一不小心组成了一个8人旅行团。提前了一天去穆巴拉克火车站帮大家买票。买完票在街边闲逛的时候,人们围着店铺里的电视机,见到血肉模糊的场面,我以为又是来自伊拉克的镜头。但很快就有问平安的电话打来,嘱咐我们取消外出,因为这一天发生了3起针对游客的袭击,其中的一次爆炸地点就在离我千米左右、一周前刚刚去过的博物馆附近。
第二天我们还是去了亚历山大。
出站时,一个英俊挺拔的白衣警察主动迎了上来,先是领着队伍中的两位女孩去洗手间,又帮着我们在车站外找的士,殷勤得令人感激。告别的时候他比划了好一阵子,提出了他的所求:万金油。万金油?对于我们已是儿时记忆了,当然是没有人随身带着的,只得遗憾地看着他失望地走了
这是个建于2世纪罗马时代的剧场遗迹,并不见想象中的宏大,只是断壁残垣间透着沧
桑。游客不多,几个喧闹着用相机书写着到此一游,几个悄悄地走上走下寻找着历史。我坐在千年的石阶上,呆呆看阳光下那些半截的柱,想它们轰然倒下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