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错。我通过窗户偷偷地爬进房间,你知道。他背对着我。很容易的。我从原路离开房间的。
通过窗户?
“通过窗户,当然
“什么时间?
德朗瓦犹豫片刻。“让我想想,一定是六点半。
一丝冷笑挂到上校的嘴边
千真万确,年轻人。”他说时间是六点半钟,也许你已经听人说过这个时间?这完全是一起极为奇特的谋杀案!”
“为什么?”
“这么多人承认杀过人。”梅罗斯上校说。
他们听到那个年轻人急促的吸气声。
还有谁承认过?”他努力用平稳的语调问,可是徒劳无益。
“德怀顿夫人。”
德朗瓦甩过头去,不自然地笑了一声。“德怀顿夫人很容易歇斯底里,”他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是我的话,就不会把她的话当回事。”
“我觉得我不会的,”梅罗斯说,“这起谋杀案中还有一处奇怪的疑点。”
是什么?”
是这样的,他既不是被枪杀的,也不是被捅死的,他的头被人砸碎了。
“天哪!”德朗瓦大喊一声,可一个女人不可能那样的。
什么?
“一对痴情男女彼此都为对方做了傻事。”梅罗斯说。现在我们不得不从头开始了。”
贴身男仆,”思韦特先生大声说,“那个婢女刚才,我没有在意。”他停了停,尽量说得连贯些,“她害怕我们怀疑他。他一定有过某种动机,我们不知道而她清楚。
梅罗斯上校蹙了蹙眉,然后按下铃,有人进来之后,他吩咐道请德怀顿夫人再过来一次。”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她终于来了。一看见德朗瓦,她哆嗦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来以免自己摔倒。梅罗斯上校急忙走上去搀住她。
“没有什么事,德怀顿夫人。请不要担心。”
“我不明白。德朗瓦先生在这里干什么?”
德朗瓦向她走过去。“你为什么那么做?”
“那么做?”
“我知道了。你是为了我,因为你认为,毕竟,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我想。可,噢!你这个安琪儿。
梅罗斯上校咳了一声。
“如果您允许我这么说的话,德怀顿夫人,您和德朗瓦先生都不是凶杀嫌疑。男管家说您在六点半时去了书房,是那样吗?
瞟了一眼德朗瓦,后者点了点头。
“事实真相,”他说:“我们现在需要讲明的是事实真相。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将告诉你们。
思韦特先生慌忙推过去一把椅子,她坐了下来。
我的确下楼了。我打开书房门,看见——
她停下来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思韦特先生鼓励她说下去。
是的,”他说,“是的。您看见——
“我的丈夫趴在写字台上。我看见他的头一一血一啊!
她双手捂住脸。警督也靠上前来。
“请原谅,德怀顿夫人。您以为德朗瓦开枪打死了他?”
她点点头。“原谅我,”她恳求道,“可你说一你说
“我会像杀条狗一样把他杀死,”德朗瓦阴森森地说,“我记得是在那天我发现他一直在虐待你时说这话的。”
警督丝毫不离开谈话的主题。
“那么,我明白了,德怀顿夫人,您再次上楼去,什么也没说。我们不谈您这样做的理由。当时,您有没有接触尸体或者走近写字台?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没,没有。我马上就跑出了房间。
我明白,我明白。当时究竟是什么时间?您知道吗
“我回到卧室时,刚好六点半。
“那么,在六点二十五分左右,德怀顿爵士已经死了。”警督环顾了下在场的人,”那座钟,是伪造的啦,呃?我们一直怀疑它。拨动表针,让表停在你希望的任何时间,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了。然而他们出了个错误,让座钟那样侧歪倒在桌上。好了,我们的怀疑对象似乎已经缩小为两个人,男管家或者贴身男仆。我相信不是男管家干的。告诉我,德怀顿夫人,詹宁斯这个人对你的丈夫是否怀恨在心?”
“其实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积怨,不过……唉,德怀顿今天上午才告诉我他要辞退他。他发觉他常偷东西。
“嗯!现在我们越来越明白了。
詹宁斯因为品质不好本该被辞退。对他来说是很严重的事。”
“您谈到过一座钟的事,”德怀顿说,“那只是偶然——如果你想定时的话,德怀顿应该肯定会随身带上他的小高尔夫手表。他向前倒下时,那不会也被摔碎吧?”
“想法不错,”上校慢慢地说,可是恐怕—柯蒂斯!”
警督马上会意地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他的手掌里有一只标画如高尔夫球的银表。这种手表专门卖给高尔夫球手,他们通常把表和球一起松散地揣在兜里。
“给您,先生,”他说,”不过我怀疑它是不是还有用处。这类手表太硬了。”
上校从他手里接过手表,拿到耳边说
“无论如何,好像不走了。”他用拇指挤压了一下,表盖打开了,里面的玻璃表盘震碎了。
“啊!”他感到一阵狂喜
表针正好停在六点一刻。
“真是一杯美味波尔多葡萄酒,梅罗斯上校。”奎因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