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武会五十年武术中兴史(二)

与日人较  上海蓬路一带,为日人聚居之所,三元里中有日人技击馆,因耳霍先生之名,约期研究,霍刘师徒如期赴约,进茶后,为论武术,且示崇仰之意,讨论至中日技击异同之点,  彼等表不愿一较身手,以不损伤为原则。

日人武术分三派,一为技击术,即中国之摔跤,以跌扑为主。一为搏斗,地画圆圈,与斗者多为肥胖力士,满身涂油,搏斗之时,以被拒圈外作输。一为击剑,首带护具,身穿竹甲,  以斩击点数多少分胜负。三者严守岗位,各不相斗。

中国拳术则包罗万有,器械由长枪以至匕首,拳术由单打以至对手,搏斗由摔跤以至群斗,纯以打斗为目的,唐朝间分一支流于日本,便成派系,中国学术之深邃广博,经数千年以传于今,其来有自也。

日之技击术家既欲与霍刘师徒一试身手,霍令刘先下,日人欲用撑肚抛挞法,即先用力一推,对方必用力向前顶,乘势一拉,对方若无坚定功夫者,必向前扑,于是伸腿以撑对方肚腹,同时自身卧地,乘对方向趋势,撑其全身翻一跟斗,而抛于后方。平日若未经练习武术,无有不被抛挞者。若久练武术之人,自有其坚定马步,不受外力所左右。刘既受对方一推,固然不动分毫,及对方一拉时,即坐低马步以应,对方之脚无机伸出,其撑肚法无从施展。

复次再易一人,似为教师,体魄较前更大,估计重量,当在一百八十磅间,高矮与霍相若,交手数回,彼此皆难入彀。其后日人与元甲二人两手互执,为摔跤形势,日人以右足袭元甲右足之背,既入元甲之马,上身乘势向后右方一推,欲求翻跌元甲。但技击形势,利害相等,  日人与右跟袭霍右足之背其形势亦即元甲与右跟袭日人右足之背相等,其差异之点,乃中心定力,优劣之势,定于一线间。日人图袭元甲,元甲反袭日人,由此日人之右足在未取得主动地位时,元甲已成主动,乘势一推,竟跌日人于天阶中,不幸断其右手。虽无心伤害,终不免于不怿。

沪滨留霍  自此之后,沪人多知元甲之武技功能,若不为之流传,殊为可惜。公哲此时二十岁,自十四岁时,已学习南拳,对于拳术,兴趣极为浓厚,追随元甲左右,幸生于沪,通晓南北方言,每替元甲作临时通译,故知霍先生之事较详;交情亦渐稔。

沪人佥谋所以安顿霍先生之法,有提议办一间武术学校,收学费,以为维持彼师徒二人生活者,定名为精武体操学校。竹深居就近沪宁铁路北站,越一铁路旱桥,便是华界之闸北,于旱桥西一里许之黄家宅,觅得旧式两厢一厅平房一所,土堂瓦屋,外有院落,足为技击操场,月租十四元。

众人集资得百余之,迁入居住,并向房东借得方台,板凳,购置刀枪三五件,齐始教授拳术。此时毫无组织,主持人藉此以为宿舍,亦不一定必为学员也。虽名为学校,殊无学校制度,既无章程,亦无时间表,随来随教,学者自学,去者自去,毫无设备。学校既开,发起人亦即星散。陈其美,农竹等,偶一来临,安顿霍刘师徒二人之议,告一段落。

霍公病逝  霍先生原患有咯血病,自寓竹深居,时发时愈。日人有卖仁丹药物者,时到旅邸,出药示霍,谓可愈咯血而治肺病。霍先生信之,购服之后,病转加剧。霍先生得病之由,谓少年之时,曾练气功,吞气横阙,遂伤肺部,因曾咯血,面色蜡黄,故有黄面虎之称。公哲尝问以气功之道,即诫不可学。

今日以生理学研究,吸气入肺,将吸氧气,助长气力,若闭久不吐,养气既尽,只余炭气,反伤肺部,且吸气过分,久久不吐,肺部微细血管,可—使爆裂,便成咯血病症。拳师只知以气功夸耀,俾高声价者,不知为道病之源也。自迁入黄家宅后,霍先生病转加剧,由众人送入新闸路中国红十字会医院医治二星期,即行病逝,各人为之办殓,移厝于河北会馆,时在一九零九年阴历八月间,越一年送枢北返,精武会同人赠以“成仁取义”轭幅。霍元甲先生之来沪,维时仅六个月,其一段居沪生命史,从此结束,享年五十三岁。(待续) (编者按:《精武会五十年武术中兴史》一书,1950年于香港出版,现由作者长子陈哲文提供,本刊摘要发表,为保留原作面貌,文中有些观点欠妥,均未修改,请读者留意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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