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体育教研室 王振华
提起旧京武林人物,金警钟恐非鲜为人知。他出身于燕京世家,自幼习武,除得家传少林拳法,又广结武术界名流,投拜武林中良师,深得各式拳法之奥蕴。在其所著《浑元一气功图解》一书中,由李栖梧女士补述金警钟求师习武之略历中曾谈到,“家传少林拳法,后随其护院朱冠朋习潭腿,继拜北京名掌师杨德山习六合。后拜青云店名师殷德魁习罗汉拳、八仙拳剑。”由此可以看出,金氏在习少林、潭腿、六合之后,又拜殷师习其拳械,已显其技绝非一般。在京华旧报中也曾载有金氏“投殷德魁习性功拳”之说。
谈到殷氏武术及“性功拳”,长期以来一直蒙着一层神秘玄虚的色彩。不论是民间百姓还是武林中人,传闻甚多,皆不解其秘。在殷德魁先师的居住地青云店镇,流传有这样一句歇后语:“殷家武术一邪门”。邪在何处?诸如殷德魁“百步定身法”,“一指神功”,“脚踢柏木桩”,“避火功”等,至今脍炙人口。就是武林中人,提及殷氏武术,也每自嗟叹:“人家那是性功拳,和我们不一样的。”若好奇者追问“何为性功拳?”那得到的回答若非“难以说清”,便是道听途说的解释了,因为殷氏武术是从不准私传外人的。人们一旦描述起这些,总是绘声绘色,难免使闻者产生离奇玄妙之感,更使得本来鲜为世人所知的殷氏武术愈发神秘化了,让人难于涉足。这恐怕也是殷氏武术有些已失传的原因之一吧。但应指出,殷氏武术于强身健体、攻防技击、挖掘人体潜能等方面确有其特殊功效,所行功法于今也有可借鉴之处。人们不能理解的一些奇特技艺,都是刻苦修炼所得,绝非神仙所授。这些下文介绍殷氏之“性功拳”时还将予以说明。
在了解中国传统武术流派的过程中,应着重其实际功法和功效。在殷氏诸多弟子中,技艺超群者除金警钟外,青云店亦不乏人在。有设馆授艺者,有打擂得回银墩者,有受聘为武术教官者,暂不在此赘述。在其后数十年中,来青云店追源寻根、拜师习艺者不断,但皆乘兴而来,扫兴而归。这里固然有诸多因素,但也足见殷氏武术之秘不轻传。
因患重病得与殷氏武术结缘笔者有幸出生于青云店镇,且祖父又从殷师习武,并得其所授“性功拳”。祖父见我自幼嗜武,却因家境困难,不允我习武,只要我认真读书。后经三年困难时期,我大病一场,被北京儿童医院确诊为“再生障碍性贫血”,久治不愈,危及性命,后转经中医治疗,病势好转,从此走上习武之路。至此祖父方授我一些修性练身之道。后又得拜殷氏弟子陈广信为师,得其所授:弹腿、严守拳、二郎拳、八方刀、八卦剑、䂽钩等。1974年,我以师传八卦剑及二郎拳等项目参加大兴县武术选拔赛,入队集训后又参加了北京市第四届全运会,除获两项名次,还获得一项优秀运动员表演项目,参加了闭幕式汇演,为当时武术总裁判长、北京体院武术教研室陈立庭同志发现,询问拳学何处?并相约报考体院,同年9月即被录取。在体院期间,师传剑术套路,得到张文广教授和门惠丰老师的好评。毕业之前,在二位先生的帮助下,将其改编为男子自选剑术,并选为本科生教材之用。
二十余年来,我竭力探求殷氏武术及“性功拳”之秘,虽所获甚微,但确认先师之武技及功法实为武林中一奇门异技。尽管其中玄深奥秘之处有待进行长期深入的研究和苦心修炼探索,方能悟其真义,但以现在流行的殷氏各种拳械,较之其它拳种,也显风格迥异,独具特色。在此国家倡兴武术之际,我们理应为强国强种、提高民族素质、振奋爱国精神而献技献策,使殷氏武术这块武林之瑰宝,不因时光流逝而任其泯灭。通过总结个人所习殷氏先师之拳械,寻访殷氏弟子及后人,现将我所了解的殷氏武术内容、拳械套路及功法等简要叙述,以供有志研究中国传统武术的同志和热心习武者参考。
殷氏武术的内容及其风格特点殷氏武术的内容非常丰富,拳械项目繁多,历经演变,有些已失传,有些也已非原貌,但仅目前考查所知就有拳术类:十二路弹腿、严守拳(二路)、二郎拳(八套)、盘龙寇拳、罗汉拳(十八套,亦称盘拳)、猴拳、八仙拳、性功拳(并非特定套路)等不下数十个套路。器械类包括:八方刀、双刀(滚盘刀)、春秋大刀、八卦剑(亦有称八仙剑)、双剑、双铜、双钩、斧、钺、戟、长枪、齐眉短棍、猴棍、大杆子、九节鞭,还有稀世兵器双轮、窟窿棒等。对练项目有:小封手(亦称嘴巴套),靠腕(亦称推手)、单刀进枪、大刀进枪、卸棍(内有撑腕、剪腕、撩阴、贯耳,大摔条、小摔条等)、窟窿棒进双钩等。别具一格的练功方法有:印子功(地下练功法)、打桩功、打板功、鹰爪力功、打大沙袋功(其中有掌打,拳打、肘打、脚打、膝打、胯打),过功法、过着法(即散打)等。
此外,还有行功秘决,其中有掐决法、撞功决、快功决、避火功决、铁衣功诀、交手功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