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龙在奥克兰的岁月(二)

数月之后,木人桩从香港运来了,李小龙很快便把它安装在周记餐馆的后院,接着就迫不及待地和木人“交起手”来。虽然好长时间没这样练习过了,但李小龙那一招一式的力度仍不减当年。

1962年夏,一个来自加州奥克兰叫埃伦,乔的杂货商和家人一起外出度假到西雅图来了。乔先生和詹姆斯·李是挚友,曾随詹姆士练过中国的少林拳。几经周折,埃伦·乔在周记餐馆终于找到了李小龙。把自己意欲见识一下咏春拳的愿望和盘托出。李小龙二话不说,立刻领着埃伦·乔来到木人桩前,脱掉外衣拉开架势,动作由慢到快,由缓到急,两只手前突后缩,左右拦截,把咏春拳中的各种攻势招式表现得淋漓尽致。整个木人桩在他急促撞击之下,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这一轮技术、力量、速度的高超表演不仅使埃伦·乔大开眼界,深折服。而且经过接触,埃伦·乔更感到李小龙在武术方面理论高深技术精湛。相约以后保持联系,交流学习心得。

一天,李小龙正在武馆辅导学生们练习,突然接到了詹姆斯·李从奥克兰打来的长途电话,说埃伦·乔谈起了在周记餐馆跟他会面的事,非常赞赏他的咏春拳。在电话中,詹姆斯坦诚地希望李小龙能到奥兰克去。听说有此邀请,李小龙正中下怀,他早就想抽时间回一趟加利福尼亚了,看望在那里的亲戚朋友。当下,李小龙答应下个星期即动身前往加州。

一周后李小龙驾驶着一辆轿车疾驶在西海岸的州际公路上,从西雅图利到奥克兰,两地相距数百公里,驾车需要八个多小时,但李小龙不以为苦,相反,却带着兴奋和好奇的心情,眼睛注视着车窗外发生的一切。这次长途驾驶对李小龙来说确是一次考验,身上带着地图却不懂得如何使用,好几次糊里糊涂就迷了路。幸亏一路上得到加油站工人的热心帮助,给他指明方向,才安全地抵达目的地,把轿车停在詹姆斯·李的住宅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按响门铃,开门的正是詹姆斯·李,满脸惊喜,连忙把客人迎进屋里,稍事寒暄,詹姆斯便谈到加州的一位柔术教练威利·杰依,前些年曾在西雅图与李小龙有一面之缘,想互相结识。在征得李小龙的同意后,詹姆斯随即给杰依挂了电话,说李小龙到了奥克兰,并约定于当晚前往拜访。

晚饭之前,詹姆斯李小龙领着李小龙参观自己的训练房。这训练房设在一个汽车修理间内,摆满了各样的训练器材,其中有不少是别出心裁的设计,构思巧妙。李小龙当初在香港习武时,对传统的练功器械和设备并没少见,一下子看到这样新颖别致的练功房和练功设备,禁不住连声赞许。

詹姆斯见客人对房内设备颇感兴趣,便不无得意地在每种器械上做着示范,并说明其用途,李小龙看得眼熟,也手舞足蹈地跃跃欲试。每当他一拳一脚击在器械上,整个房间都随之颤抖。他对詹姆斯所具备的物理学,机械制造学的丰富知识十分钦佩,认为这些设备不单设计精巧,而且很适合各种习武者的需要。

参观完毕,两人驱车到威利·杰依的武馆。整个晚上三个人对武术问题谈得十分投机,李小龙应邀表演了咏春拳的实用招法,动作攻防意识强烈,劲力饱满,给詹姆斯和杰依留下了较深的印象。

詹姆斯对客人的食宿安排相当周到,使李小龙顿有宾至如归的感觉。通过接触,李小龙发现詹姆斯·李还非常热衷于健身运动,也就是所谓的“练块”。同是中国人,詹姆斯虽然年龄要比李小龙长一倍,身材也和他差不多,然而却肌肉发达,线条明显。他向詹姆斯虚心请教健身方法,并且列出计划,以便回西雅图后进行锻炼。

李小龙在詹姆斯家作客数天,两个武术迷除了吃饭睡觉外,无时无刻不在谈论武术。加以,通过詹姆斯的介绍又认识了好几位武术界的朋友,使李小龙大觉此行不虚。

光阴荏冉,李小龙就读于西雅图华盛顿大学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他觉得自己的志向是在武术方面,如果选择了哲学作为主攻方向并获得了学位,是与自己的志向相适应的。虽说中国的传统哲学和西方哲学大不相同,但运用中国哲学既可以认识和了解东半球,同样也可以用于了解西半球。在拳馆中,李小龙有时也和学生们讨论哲学问题,他的论证往往含有中西两种哲学的观点,有比较透彻的理解力和说服力。

一天晚上,李小龙接到詹姆斯·李的长途电话,请他尽早到奥克兰来一趟商量要事。李小龙待星期六感恩节一过,立即驱车前往。原来詹姆斯是为了他俩合写的一本书的细节问题需要协商。与此同时,詹姆斯介绍李小龙认识了一位名叫拉尔夫·卡斯特的武术朋友,他练的是日本空手道,在旧金山办了一所十分出色的武馆。和拉尔夫·卡斯特同行的还有一位空手道武师名叫埃迪·帕克,最近在加里福尼亚的长滩举办了第一届国际空手道锦标赛,在美国空手道界都很有声望。

日本空手道与中国武术不仅有着密切的渊源,而且理论体系也与中国古典哲学有许多共通之处。李小龙与卡斯特和帕克认识之后,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中日两种武术,詹姆斯则静坐一旁,蛮有兴趣地倾听着他们的讨论。李小龙为人警觉、稳重,尤其是初次碰到与自己不同门派的武师时,这种思想上的自卫意向更显强烈。不过这一次随着讨论的延续,李小龙渐渐感到不必神经过敏,脑子里的顾虑便慢慢地消失了。

詹姆斯鼓动李小龙在两位客人面前露两手助助兴,藉以交流武术心得,李小龙很爽快地答应了,一轮拳腿并发的徒手演练,拳脚密集协调,动作轻快有力。耳闻不如目睹,卡斯特和帕克认为李小龙的手法严密,近似于“粘贴”的动作有相当的难度,尤其是上肢左右紧密配合,刚中含柔,虚中寓实,和身体的移动构成一个整体。的确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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