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荣华 徐公伟 口述 包锡良 汤云龙 整理
勤学苦练 功夫渐进
于振声,山东济南人。1875年出生于济南党家庄一个贫穷的回族家庭,年幼丧父,赖母抚养。因家境贫寒,未得就学,十几岁时便以卖菜为生,与母亲相依为命。当时济南练功场子很多,习武之风盛行,振声迷上了武术。一有空便跑到练功场去练功,并时常用布袋装置彩色鹅卵石戴在身上,腿上,以练习轻功,他除练习拳术外,还练习刀枪剑棍各种器械。常因练武而忘记卖菜,母亲知道振声的脾气,·也不责怪他。
征收站的马良,为成立武术队在济南物色人员。他见于振声酷爱武术,又功夫扎实,便纳为队员。队员们均住在一个大帐篷内,振声为篷主(相当于现在的班长),与马于坡、王子平、张云政、杨发吾等一起跟张师傅学习查门拳械。在张师傅精心指导下,于振声通过刻苦磨练,精通查拳20套,架子拳4套,滑拳(也有人称之为花拳,因运动量较小,适合于体弱者习之),炮拳、洪拳各10套,以及各种器械,对练数十套,其中有著名的查门十路埋伏对打、十二路对扎缨枪等,成为武术队中出类拔萃的人物。马良最欣赏于振声,振声也对他非常恭敬。马良去世后,于振声在其忌日为师傅开经(回民的祭奠方式)。
于振声的师兄弟有:左商臣、王占坤、马锦标、杨宝庆(人称杨小瓣子)等。
英雄年少崭露头角
靠近党家庄,有个少儿庄,是汉民居住区,两庄素来不睦。一次,有几个党家庄的回民到少儿庄去赶庙会,不知何故,双方发生争执,最后在少儿庄村边的一棵大杨树下打了起来。少儿庄仗着人多势众,想痛揍党家庄人,于振声一见情势不妙,便顺手抄起一个铜板盘(方形,排铜板用),就与他们打了起来,打得少儿庄人有的腿伤,有的膀子伤,几百个人竟近不得他身。有个少儿庄人见占不到便宜,就从家里搬出铡刀,找武功弱的党家庄人大打出手,结果在一个姓周的人背上砍了一刀。双方都感到事态严重,各自退回庄里。于振声先给姓周的进行急救,上好刀枪药后,便领人到县衙里告状。县官听说少儿庄几百人打党家庄十几人,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治了少儿庄人的罪,并要他们向党家庄人赔理道歉。
痛打英国拳师振我中华志气
民国三年(1914年),于振声到南京,被聘为江苏省体育传习所武术教练,1919年任“中华武术会”武术教练,与他同任的有杨奉真先生。嗣后,任南京师范大学(后改名为东南大学,最后更名为中央大学,即现在的南京工学院所在地)武术教授,月薪140大洋,政治大学武术教练,月薪80大洋,还就教于金陵大学(今南京大学所在地)和金陵女子大学(今南京师范大学所在地)及东瓜市。于振声的收入虽高,但仍穿一身传统的粗布衣服,脚穿布鞋,看上去就象一个农民。刚进中央大学,那些纨绔子弟见一个农民打扮的人来教武术,心里很不服气。于振声会其意,对他们讲:“如果你们看不起我这个土老儿的功夫,不妨上来较量较量”。那些学生一听,当即跃跃欲试,二十几个学生拿了棍子围上来,但仍有些胆怯。于振声便讲:“你们拿棍子,我空手与你们对打,决不会伤着你们”。话音刚落,这群学生便一涌而上,纷纷朝于振声打来,于振声顺手夺过一根棍子,看准时机,用五虎群羊棍中的五门棍法,如风扫梅花似地将学生手中棍子打落大半,打断了六七根,但没有一个人受伤,这些学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都佩服于老师的武功。事后,他们都很敬重于老师。从此以后,于振声就在中央大学授拳直到抗战爆发。
后来,金陵大学,金陵女子大学,政治大学都邀请于老师授拳。于老师觉得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把师弟马锦标请出来,帮助教拳术套路,自己则对基本功较扎实的学生教授器械及对练。后又把杭州武术比赛中表演出色的万昌盛找来教武术基本功。经过充实教员,武术教学班已初具规模。
金陵大学除开设武术课外,还开设拳击课。执教的是位英国拳师,此人身高马大,见到中国学生在踢腿,弯腰,很是瞧不起,认为中国武术是花架子,不如拳击实用。中国学生闻言非常气愤,便将此事告诉于老师。于振声决定教训教训他。在一个休息日的下午,双方都到草坪上(现南京大学北大楼前),拉开架子准备比赛。英国拳师穿一身紧身练功衣,而于振声却仍然穿平常的那套粗布衣,两眼透出精光,双手微曲,两脚随便地站在那里,显然没把对手放在眼里。英国拳师不断跳动着步子,想找机会出击,见于振声守如处女,竟探不到一点深浅,心里先有了些胆怯,不敢随便进攻,于振声掌握对方心思,便对他说:“我先让你二拳,从第三拳开始招架,但不打你,你放心好了。”英国拳师非常生气,认为是看不起他,但见有便宜可占,上来使足劲朝于振声面门就是一拳,于振声身形一晃,用查拳中的行步绕到英国拳师的背后去了。这行步尤似八卦掌中的趟泥步,进退自如,非常灵活,为查拳的基本功之一,也是查拳的特色。英国拳师见没了人影,回头看见于振声正笑眯眯地等着他呢。于是一个转身,对准于振声脑口又是一拳,这一次于振声并不躲开,只是将身子微微一偏,就把来劲化得无影无踪。英国拳师也不愧为拳击高手,在于振声化劲的一瞬间,又使一个摆拳朝太阳穴打来,待离太阳穴仅三四寸远时,于振声自然而然地架起右手接住来拳。此招用的是九路查拳中的露王举鼎式,看似轻松,实蕴极大的内劲。英国拳师的手顿时便不能动弹,一会儿就青肿半边。于振声为他医治了半个多月方才恢复,此时英国拳师才知道中国武术的厉害。
虎踞龙盘英雄辈出
于振声在南京授拳期间,结交了海内许多最有名的武术家,如杨奉真、王子平、孙禄堂、金佳福等。于振声常和马锦标,金佳福一起到中华门外的一个清真寺里喝茶,大家在一起切磋武艺。于振声虽然收入丰厚,但素尚节俭,为人和气,常着一身老式布衣,一顶礼帽,见到熟人便脱帽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