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系媚日军阀、安福系走狗马良为训练反动军警而编定的套技击术…吹嘘新武术是我国之国粹,并企图推行一种标志各级官阶身份,共三等九级的·佩剑制度’,以发扬封建性的武德,武风,借以抵制近代体育在中国的开展。…对于这股反动逆流,鲁迅在《新青年》上发表的许多《随感录》中,给予了辛辣的讽刺和有力的鞭达。…那些提倡·新武术’和·静坐’的人,无一不是打着·保存国粹的招牌。…以鲁迅为代表的进步知识分子反对利用新武术’和静坐’贩卖‘国粹·的斗争,是新文化运动的一个组成部分。这场斗争,对于宣传新文化,破除封建迷信和激发人们的爱国热情,都有积极的意义。同时,它狠狠地打击了体育领域的反动潮流,对维护中国近代体育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些论断,是否准确呢?通过本文史实的回顾,可以认为它是较武断而不公允的。就单以马良推广~新武术’而言,就不应因鲁迅曾反对过些事而全盘否定。我们知道,武术是民族体育形式,各阶级各阶层的人士都可能热爱它。马良是旧军阀,有可能干过与人民大众利益相违的事,但我们不能因人废言,由此而否定其一切。事实上,以历史眼光客观评论,马良关于武术的许多见解是有先见性的,客观上推动了当时面临湮灭的武术的发展。他建议一种三等九级的武术等级制来促进武术的普及推广,更不能据此就安上企图“发扬封建性的武德、武风、借以抵制近代体育在中国的发展”的罪名。近年来一些武术专家如吴彬、司云太、张广德等人就曾撰文《建立群众性武术等级制的设想》,认为此举是“顺从民意、大得人心的一项意义深远、可行性较强的工作”,“群众性武术等级制,我们认为,分为三级九乘为宜”。(《中华武术》1989年五期)杂志发编者按称“作者们提出一个重要设想”。其实,马良早在六十年前就曾提出过这种类似的设想!可见,我们如能将历史人物的政治立场同其学术观点区别开来,肯定其合理成分而加以利用,这对更好地挖掘、继承武术遗产是非常必要的。
第三,学习鲁迅的批判思想仍有必要。如前所述,鲁迅早期反对提倡武术和气功是不正确的,我们不必“为尊者讳”而害怕触及这个问题。但另一方面,鲁迅当年揭示的武术、气功方面的弊端现在仍有教育意义。如鲁迅反对的‘鬼道精神”,这实为古今文坛的通病,什么“仙传神授”,祖师爷非道即佛;什么鲁智深、方世玉、至善禅师、白眉道人、五枚尼姑…等文学作品中虚构的人物,都视为武术史中真人真事而以讹传讹。在气功方面此风尤烈,假神仙到处都有,吹嘘自己有“遥视、遥听、千里诊病、万里发功“等特异功能,以至还能“上飞碟与太空人沟通信息”、“同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树精蛇怪”对话…影响之恶劣远胜过当年鲁迅批判的有“天眼通”的“神童”江希张。这实际上已极大地影响了武术、气功事业本身的发展。鲁迅当年因某些弊端偏激地否定武术、气功而有失偏颇;我们今天则不能因为武术、气功已得到充分的社会承认而失去当年鲁迅的批判精神。
综上,研究鲁迅与武术、气功方面的关系意义甚大。本文倘能抛砖引玉,引起海内有识之士进一步研究,则幸甚!
(本文写作过程中,承蒙肖玉英同志整理资料不辞劳苦,特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