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序言中,俞大猷再说到“一人之斗,身体手足,皆有屈伸之节。屈于后者,伸之于前;屈于右者,伸之于左。使皆屈而无伸,与皆伸而无屈,僵人而已耳!虽具五体、不能为也。”“一人之斗”,讲的是拳术的基本原则。其手足要前后、左右相互呼应。要有屈有伸、有进有入;有前有后,当然也要有开有合。否则,是一个“僵人而已耳!”这正如周易大传《系辞》篇中所指明的“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一人五体,手脚要互相配合,“往者屈也,来者信也。”这样,“屈信相感而利生焉。”《系辞》也举了简单的例子来说明这个道理。《系辞》说:“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俞大猷举的例子虽然简单,但也再次证明他是以易理来阐述拳理的。他也很自信,认为如果“舍一人之身,以求行阵之法者,远矣。”
俞大猷作为一个总兵,他要行兵布阵,不可能不对诸如《孙子兵法》一类的古兵书认真加以研究。因此,《孙子兵法》上的一些基本原则,也对他的武术理论产生重大的影响。况且赵虚舟先生就曾直接了当地开导他说:“若知敌一人之法矣,讵知敌百万人之法本于是乎?”俞大猷说他想了很久,才得到一个虚舟先生肯定的结论,叫做“乃知天下之理原于约者,未尝不散于繁。散于繁者,未尝不原于约。”其实这也是《系辞》“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所说的道理。而孙子则明白说到:“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这只不过是编制和指挥、调度的问题而已。
俞大猷在序言中就指出:“人之善斗者,一身四肢屈伸变化,有无穷尽之形,故前正而后奇,忽焉正后而奇前,正聚而奇散;忽焉正散而奇聚车正而骑奇;忽焉骑正而车奇;自一人以至百千万人,同一法也。万人之变化,犹一人之伸缩;万人之从令,犹五体之从心,无不胜也。”他也和孙子一样认为,和一人作战与和百千万人作战是“同一法也。”这也只不过是心指挥五体,或将军调度兵士的问题而已。
俞大猷提到的“奇正”理论,也符合《孙子兵法》精神。奇正、虚实等理论的运用,同样是拳法和兵法相同点之一。作为一个总兵,俞大猷深知两者“同一法也”的道理,在总结经验时,也就顺理成章地加以阐述了。《孙子兵法》就是这样说的,“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互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
《剑经》序言的后代人表明,俞大猷是以中国的传统文化,特别是以易经和孙子兵法的基本原理来闸述他的武术理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