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绍虞
十年改革，历经龙蛇飞动，虽有马（司马相如）工枚（乘）速“之见，已是“鹏翼万里”之势。而今迎来吉样如意的辛未一一羊年（图1），举国上下，莫不欢欣鼓舞。对九十年代的工农业大发展，顿生“望云之情”。
羊在六畜中，按筋骨的强弱，它不如牛马猪狗粗壮多力，说性格又无鸡欺斗之勇，更逊于狮虎之威。既少劳动职能，也不能守户、司晨。可是人们却把它喻为君子，与马并列：称为至孝一一跪乳，与乌鸦反哺同美。因而童仲舒把它说为吉祥。古“羊”与“祥”通用，而羊又有善的意思，故文人墨客，多喜用羊而代祥，迄今相沿成习。
我国古代是按地区划分羊的品种，产于江南的称为吴羊，生在秦、晋的为夏羊，由于头小身大而毛长，可用以织毡，俗称绵羊。两广地区又有一种乳羊，肉质肥嫩。《本草纲目》称：“食之补人。”在性别上不说雌雄、公母：而称牡。牡(pin),牡即雄性，牝为雄性。牡羊又名羖(gu)或羝(di)牝羊也名为羓或牂(zang)。
早在原始社会，羊就作为图腾，受到一些氏族的崇拜；所以，羊被视为神物，位列二十八宿，与南方朱雀七星中的鬼星相对应。后又为道教“六丁”神之一。在八卦中为兑卦，在畜类中属火。秋后气温开始下降，正逢马壮羊肥之时，故多以羊肉为食，就是取其性热之义。
羊也能变为精怪，喷或羵(贲)羊就是精怪的一例。事情发生在鲁哀公时，因凿井得一石厘，打开后，厘内有羊，人不能识，乃求教于孔子。孔子回答说：“丘闻之，木石之怪日夔螭网；水之怪日龙，罔象；土之怪日愤羊。”明万历四十一年（公元1613年），甘露降地也曾在地下挖出介于犬羊之间的奇异两兽，叫声“啐啐”，长三寸许，蠕蠕而动，识者疑为锁羊（见《如皋县志》)。至于南越的五色羊，一头两身，又一牝一牡，三耳八足。代州的二首连颈，两尾羊。汀州的无角羊，多是崎形怪胎。古人不知因孕而成的生物之理，皆记为怪异。《广雅释天》：“土神谓坟羊。”这和《国语·鲁语》：“土之怪日坟羊”的解说是一致的。在商朝的铜器中有“双羊尊”(图2)，是古代盛酒的酒器，就是取一身两羊首的艺术造型。正说明自古迄今，羊在人们心目中始终占有很高的位置。
羊在生产上为人类所做的贡献，虽然不及牛马，但它也充分发挥了它善于爬山的本领，也为当时修建誉满全球的雄伟长城，付出过艰辛的劳动。它们把沉重的城砖绑缚在羊角上，由头羊领着攀上人们无法通过羊肠鸟道，有效地代替了人揹、肩挑的繁重体力劳动；而自身所需求的和牛马一样，仅是一把草。以此解决了运输上的困难，加速建城工效，这是人类建筑史上的一次丰功伟绩。
在以游牧为生的少数民族中，羊又是孩子们学习骑射最有利的工具。羊比马矮小，跑的速度慢，又最听人的话，所以，做为骑马的准备练习比较安全可靠。匈奴族的孩子们，早在三岁时候就学习骑羊，弯小弓，射雀鼠。既学骑，又练射，而且能为草原除害：不仅一举三得，更重要的是养成孩子生活、劳动习惯，并接受热爱草原和畜牧业的思想教育。现代体操运动中还保存着山羊命名的器械一一一跳山羊与跳木马、鞍马并列。
羊也能拉车，《周礼、考工记、车人》：“羊车二轲，有三分轲之一。”隋朝也把羊车（辇）做为宫庭中的御用代步工具。《晋书·胡贵嫔传》：“（武帝）并宠者众，帝莫知所适，常乘羊车，恣其所之，至便宴请。宫人们乃取竹叶插户，盐汁洒地以引帝车。”佛教以车乘比喻一个人接受佛法的智能，分为三级：以羊车为小乘，即声闻乘。鹿车为中乘，即缘觉乘。牛车为大乘，即菩萨乘。
关于用羊做为对敌斗争，虽然没有田单用火牛阵大破燕军，连下七十余城的壮烈功绩，但是以羊迷惑、愚弄和戏耍敌人者，古代已经就常用了。曹操欲收杀左慈，慈走入壁，不知所在。后来在街上发现他，又欲捕获，可是突然之间，全市人皆变形与慈同，莫辨真假。再逢于阳城山头时，复追捕，又走入羊群化为羊。操自知不可捕捉，就对着羊群诡说：“不复相杀，本试君术耳”言毕，忽有一雄性老羊，屈前肢两膝，象人站立作揖而言：“遽如许？”士兵见状，立刻蜂涌前往缉拿。顿时，群羊数百只皆屈前膝做人立状，士兵莫知所措，不知那一只羊为慈化身。这虽然是方术所演的幻术故事，但在宗教界流传很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