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逢
在武术昌盛发展的今天,人们对“武术”这个词义仍有种种理解。甚至有争议,有的把她归结为“技击”,也有人说是“健身之道”。比较全面的话,那就是“融技击与健身为一体”。这并不错。但并不尽然。武术的真正内涵,我们认为有必要从理论和实战以及历史的角度来探其究竟。
“武术”是中国拳术的总称。武术本身告诉我们,无论哪一门派拳种,都必须同时具有两个方面,即内容和形式一以调动体内气血,从而增加肌体力量(内功)为内容,以搏击技术为其表现形式。内容和形式的统一,即内功和搏击技术的统一,就是拳术〈武术〉,两方面缺一不可。拳谚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没有内功,搏击技术的应用就必然受到限制;但另一方面,只有内功而没有应用技术,内功就不能有效地发挥。因此,二者是互为条件,互相统一的。单从一方面看问题,必然误解“武术”这一概念的基本内涵。
武术为什么是“内功”和“搏击技术”,而不是其它呢?这是有其社会历史根源的。
在武术前时代里,技击只是单纯的搏击技术,而内功也只作为养生之道。
技击几乎和人类同时产生。因为,要生存就必须同原始的自然环境作斗争。而在很大程度上,要同鸟、兽以及同类的群体或个体敌人作斗争。这时、搏击技术的产生一尽管很朴素一是十分自然的。
然而,内功(现在人们统称为气功)之发展为武术的一部分,却是一个复杂的社会过程。据史籍载,早在伏羲、神农、黄帝时代,气功便已产生发展了。继尧、舜之后,大禹曾患严重疾病,所幸得到“宣异之舞”,才治好疾病。而“宣异之舞”正是孙思邈《千金翼方、禁经》中所讲的“禹步”:“禹步”已是一种动静相兼的气功。动静气功正是内功与搏击技术的社会结合的前提条件,到春秋战国时期,气功已大大发展了,尤为重要的是出现了仿生气功。如:《庄子·刻意》中有“吹响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的“五禽戏”气功。到东汉华佗时,又发展为“互禽戏”。如《华佗传》载:“五禽戏”有“身体轻便”,“利蹄足”,四肢筋骨轻捷,健壮之功效。显然,这已成为武术的物质基础。
我们暂且不考察武术产生的具体年月,却可以说、阶级矛盾,社会矛盾的不断激化,出于徒手博斗或某种生产斗争的需要,人们逐步发现了气功这种养生手段所具有的搏击价值,以致最终将其有机地揉进搏击技术中去,实现了二者的结合。这时,搏击技术获得了物质内容,而气功(内功)又得以通过博击技术得到发挥。从此,内功和搏击技术的结合,贯穿了整个中华历史,吸收了中华文明的精华,如哲学、文学、艺术、医学、养生修真等,以致这种结合的程度直接标志着武术的发展、完善程度。
气功与搏击技术结合之后,又是怎样的呢?这也正是一般的气功与武术内功区别之所在。
一般的养生气功,无论其形式或内在方法(意念)有何不同,但总的来讲,只是在合乎自然的状态中,对意识有一定要求,对肌体的要求是有限的。如只为养生时,保持“松静自然”或有轻松美好的意念即可。但武术气功(内功)却不同,它是将意念更好、更有效地作用于肌体,或将意念直接运用于肌体,并与之浑然无间,意在调动“内劲”,对肌体有着更具体的要求。如:内家拳中的“沉肩坠肘,含胸拨背、裹膝圆当、前顶后撑”等基本要求。再如“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谓之“六合”的要求。所有这些不但是力,又是意,意力合一。这样,浑然内外统成一体,调动出先天自然的“整体力”,谓之“浑圆力”,有“一触即爆发,炸力无断续”之境界。少林拳或硬气功中,意气贯通周天可随意将内气调动至手、脚等处,增加局部爆发力,谓之“内外兼练”,“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而在内家拳的高级阶段,更要求作拳时用意念设想出拳将树木、砖墙等物击穿,以训练其穿透力。这就将意念更进一步升华到搏击技术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