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四种太极图的来历及其内容(二)

四种太极图的来历

古代流传过的太极图不止一种,笔者见到的就有四种,即刘牧太极图,周敦顾太极图,古太极图,来氏太极图。分别说明如下:

一、刘牧太极图。

北宋学者刘牧撰《易数钩隐图》一书,共列63图,其第一图就是太极图。其图列后:

刘牧自注:“太极无数与象,今以二仪之气混而为一以画之,盖欲明二仪所以而生也。”

刘牧的《易数钩隐图》在宋仁宗时曾盛行一时,由于著名学者李靓、蔡元定等持反对意见,李靓曾撰《删定易图序说》。以后,朱熹又相从李靓之说,并撰《周易启蒙》。自此之后,刘牧《易数钩隐图》一书的影响日益缩小,连他的太极图也几乎湮没,以致后世有些学者以为旧传太极图只有周、古、来三种。如民国期间易学家杭辛斋说:“自周子以后,相传图有三,于是太极图三字流传环宇。”(见《易学藏书》)。可见,刘牧的太极图,自宋以后确实已鲜为人知。

二、周敦颐太极图(又称周子太极图)。其图列后:周子太极图的来历,一说陈抟所传,一说周子根据陈抟的《无极图》改造而成。束景南先生1988年在《中国社会科学》·上发表的《周敦顾太极图说新考》,曾具体叙述了周子太极图的传授脉络,论证是陈抟所传,并认为周子太极图与陈抟无极图是同一幅道图,则不过是一图两用。束先生说:“道教逆施成丹的《无极图》与顺行造化的《太极图》是一图两用”,“凡用此图描述万物生化过程的,称《太极图》,凡用此图描述逆施成丹过程的,称《无极图》。”束先生又用总结性的语言说:“道极把一图分成《无极图》和《太极图》,分别进行顺逆相反的描述,而周教颐却是在一图上交叉进行顺逆的解说。”束先生一语道破了《无极图》与周子《太极图》关系的奥秘。笔者查阅了清学者、练功家仇兆整集注的《古本周易参同契集注》,其所附图说中,有周敦颐《太极图》与陈抟《无极图》,两者图形完全一样,但仇兆鳖的说明却有所不同,说周子太极图是《太极顺生图》,“自上而下顺以生人”;说陈抟无极图为《丹道逆生图》,“自下而上逆以成仙”。仇兆整恰好证实了上述两图确是同一幅道图。

周敦颐(字濂溪)曾把此图传给宋理学家程颐、程颢。周子还撰写了《太极图说》,这篇著作虽然仅二百五十余字,却提纲挈领地系统地论述了宇宙生成和人的生成,被誉为“北宋儒建设其宇宙论和人生论的第一篇最重要的文字”,又有“宋理学之宗祖”的尊称,而且对易学研究和武术气功影响甚大。当时著名学者朱震于宋高宗绍兴三年(1134年)把周子太极图原本及太极图说进献朝廷,特地写了《进周易表》。接着,朱熹又作校注刊行,于是周子太极图盛行于世。宋、元、明、清历代学者,对周子太极图及其图说极为重视,诸家注释之作层出不已。清学者张伯行把周子之说及诸家之言编辑成册,名为《周濂溪集》(又称《周子全书》),这就进一步加深了周子太极图及其图说在社会上的影响,以致世人认为自周子而后,太极图三字才流传环宇,几乎妇孺皆知。

周子太极图及图说的内容,有从上往下(顺行)和从下往上(逆施)两种推演。其顺行造化的过程即描述宇宙的生成和人的生成,讲的字宙观。周敦颐描述宇宙的发展大体经历五个阶段:第一阶段,从“无极”到“太极”。第二阶段,从“太极”到阴阳。即“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就是说,太极混元之气在运动中分为阴阳二气。在周敦颐看来天地的产生是在物质发展到阴阳阶段上形成的,所谓“分阴分阳,两仪立焉。”第三阶段,从阴阳到五行。阴阳二气继续演化,便生成五行,即“阴变阳合,而生水、火、木、金,土。”这五行又极“五气”,它比阴阳二气具有更具体的形状和性质,即“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于是,世界出现了四季的变化,即“五气顺布四时行焉。”第四阶段,万物化生。即“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第五阶段,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

其逆施成丹的过程是道教修练术,被称为丹家之秘。这一点,历代解说颇多,以黄宗炎撰《太极图说辨》的释述较有代表性。他说:

“周子太极图,……乃方士修炼之术也。其图自下而上以明逆则成丹之法,其重在水火,火性炎上,逆之使下,则火不熛烈,惟温养而和燠。水性润下,逆之使上,则水不卑湿,惟滋养,而光泽。滋养之至,接续不已,温养之至,坚固而不败。其最下圈,名为玄牝之门,玄牝即谷神。牝者窍也,谷者虚也,指人身命门两肾空隙之处,气之所由以生,是为祖气,凡人五官百骸之运用知觉,皆根于此。于是提祖气上升为稍上一圈,名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有形之精,化为微芒之气;炼依希呼吸之气,化为出有入无之神。使贯彻于五脏六腑,而为中层之左木火、右金水、中土相联络之一圈,名为五气朝元。行之而得也,则则水火交媾而为孕。又其上之中分黑白而相间杂之一圈,名为取“坎”填“离”,乃成圣胎,又使复还于无始。而最上之一圈,名为炼神还虚,复归无极,而功用至矣。盖始于得窍,次于炼已,次于和合,次于得药,终于脱胎成仙,真长生之秘快也。”黄宗炎接着说:“周子得此图,而颠倒其次序,更易其名,附于《大易),以为儒者之秘传。盖方士之决,在逆而成丹,故从下而上,周子之意,以顺而生人,故从上而下。”

周子太极图及太极图说,不仅讲了宇宙观,讲了练丹术,对道教气功产生深远影响,而且对以太极命名的太极拳来说,关系更为密切,成为王宗岳太极拳理论体系的直接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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