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功浅议(二)

三、童子科

在选举制中,唐设九科,内有童子一科。限定十岁以下,学能通经史者可应试。先后中试者有员半千注:古以五百年生一贤者,故名半千),历事五君,有清白节。杨炯、授校书郎、永隆初充崇文馆学士。与王勃、卢照邻、骆宾王齐名,时称四杰。此外还有吴通玄、裴耀卿、李泌、刘晏等人,皆童子科出身。宋朝也沿袭此制,为了广揽人才,在年龄上有所放宽,把上限改为十五岁,但标准也相应提高,以博通经史,善作赋词储始录取,并授予出身和官职。入选者有杨亿、太宗赐进士出身,官至工部侍郎。宋绶,父子同馆,四入翰林。晏殊,真宗命直史馆、迁左庶子;范仲淹、孔道辅、欧阳修皆出其门下;性刚简,奉养清俭。李淑均等也为童子出身。元朝也袭用此制,大兴人陈聃即十六人中之一。由此可见文科、武举、初学皆由童子起。

清朝有童试,即取得生员资格(秀才)的入学考试。应考者不受年龄大小的限制,一律称为童生,是指科举中等级最低一级之意。这是对童子的别解;这种别解正如武术运动中对童子功的误用相类似。若古人尝把“童”广泛用于其它动物身上,把未生长出角的牛羊亦称童。如《易、大畜》“童牛之牿喑宄),”待、大雅、抑》“被童而角,实虹小子。”这是卫武公自己勉励自己,要待人以诚,行事以善,崇德重礼,才能让人敬服。不然的话就等于说小牛小羊生出角来,实在是欺骗。对愚昧无知的人称“童昏”、“童劳”。佛教中的小和尚称为“童真”(见傅亮《文殊师利菩萨赞》:“在昔龙神,今也童真。”)就是指童身、童心之意。

童子科虽然与武备无关,举此数例在于说明文、武之道都需要把教育训练的起点向前推移。古人重胎教,现代科学已经证实她是有益的,学前教育古人也在家庭教育和生产劳动中贯彻了,前者出在世家豪门,后者则出自平民百姓。从广泛意义说,都是走向准专业道路的途径。

四、童子功

童子的意义既明,功的含义又是什么呢?古功与工通用,说工役为工夫;或以工为巧饰,象人有规矩。古人认为巧,必须遵循规矩法度,然后才能称之为工。否则是目巧,“巫事无形,失在于诡:”但也有程序、规矩,故说工与巫同意。挥拳弄腿瞬息五变,生气虎虎,为白徒之所不能,人亦称之为功夫。从工与力说,是以功为“功劳”,以劳定国安邦。用在武术方面,当然从众说的“功夫”为主线,在涵义中又有时间的程序,可是现行武术表演赛中,时间又非主体,二十岁与三十岁的运动员,训练条件大体相同,在同场比赛中,多练十年功夫的运动员往往败在年轻运动员手下,这又说明功夫不再起决定胜负的作用,只能做为训练时间代表,称为三十年功夫。用于散打的实战,有四十年功夫的运动员也未见得打胜二十几岁的拳击手,也说明功夫不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

童子功之名出于舞戏,而武术运动中的童子,似乎与童真的修性、养生联系在一起。唐代百戏繁花似锦。玄宗开元二年(714),京都设置左右教坊,掌管俳优、杂技。宫内在蓬莱官侧又置内教坊,坊中别有“梨园弟子”,由玄宗亲自教授,由于从幼童开始训练,故杂艺界称为“童子功”。从实践上说,唐以前的百戏,出乎其类,拔乎其粹者,也莫不是由童子起开始训练,和学童,武术世家习武都是由儿童开始是一致的做法。

武术家根据运动攻与防的任务和特点,为了加强身体防卫和思想教育,创立了不同功法,如吸阴功,金锺罩、铁布衫、内壮功…等五花八门。这些功法一致的要求是保持童子身,不能行房事、遗精,小说家还神话其功行,不能出血,否则功法就失去效用。如果为了练功教人晚婚、节欲,是善行,但把它夸张为刀枪不入实属欺骗。吸阴功确实能将睾丸吸入盆腔内,使档部能承受住一定强度的踢打,但有无副作用需要跟踪观察和科学实验数十年,才能做出正确评价。为了防止重大伤害,竞赛规则已有明文规定,禁止踢打对方档部,一切有良知的人都会遵守武德,似乎再无练此功的必要。若属仇杀,手段众多,又何必练未必行之有效的踢档和二龙戏珠一抠人眼睛等笨拙方法去伤人呢?刀枪不入,纯属无稽之谈,果有此功法,武将又何必身着沉重的盔甲呢?童子打井,也是出于动机好,要孩子们刻苦练功的善良愿望出发的,但不可能用冲拳的力量,把井水打动,溅起一丈多高,就是出现波纹或涟漪也是不可能。而这种空想,却演化成百步打人的邪说。

上述四种,仅举其常见闻者,并为义和团在“神助拳”的幌子下充分曝光的部分,类似者尚有许多事例,限于篇幅不再枚举。总之,童子功是指练功人的年龄起点线,与练功的内容关系不太密切,他与现代早期专业化为同义语。因为早期专业化,是现代体育训练为培养尖端技术人才,从年龄上划定的一个特定年龄界限;有关身体素质的全面训练越早越好,专业训练的迄起点应根据不同性质的运动项目而定,一般说属于灵巧性的项目可以早些,象跳水、艺术竞技体操的男、女运动,十二、三岁就已名列世界冠军,这就是早期进行专业训练的成果。而举重、角力等,以力量为主的竞赛项目,似乎应该比灵巧性的运动项目,在专业训练上起步晚一点,因为他们的骨骼还在生长,不能承受超负荷的运动量。更重要的是运动员选才和训练,以及生活管理都要走向科学化,而今武术童子功也应视为早期专业化,勿庸置疑。古人已经做出了榜样,现代加以正名和统一术名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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