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湖客
第十五章太行群英
梁山三杰
许轲、白裘风一行刚入得谷来,就听一声炮响,几百名喽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骑在马上的三个大汉。前面的生得面白肥胖,四平八稳,手使双剑。右边的身材长大,脑后有一个肉瘤,手中端着大斧。左边那个长得面目俊朗,英雄巾旁还插着一枝花,手里却提着鬼头大刀。杨林见这三人,眼圈一热。那三人待看清是杨林时,急忙下马,一齐跪在地上行礼,齐声唤道:“哥哥,想煞兄弟了!”杨林也急忙下马,奔过去搀起众人。这三人非是别人,正是昔日的梁山好汉。
生得面白肥胖的正是裴宣,祖籍京兆府人氏,六案孔目出身,为人忠诚,智勇双全,人称“铁面孔目”,善使双剑。脑后长肉瘤的叫邹润菜州人氏,为人慷慨,一身好武艺,善使大斧,身材长大,和人争吵时常常一头撞去,一次竟撞折了涧边一株松树,观者惊呆了,都唤他“独角龙”。插着一枝花的人原是两院小押狱蔡庆,北京人氏,生来爱戴一枝花,河北人叫他“一枝花”,善使鬼头刀。三人因不满朝廷陷害忠良,辞官不做,啸聚山林,准备抗辽。
杨林笑道:“你等好生不识抬举,放着官不做,倒要落草,真乃本性难改。”邹润大声道:“我们本也不想做那鸟官,不如做强盗快活,哥哥也来落草如何?
杨林回头望了望许轲。许轲会意,下马走过来施礼“参见各位叔叔。”裴宣看了看许轲,“这位小哥生得好威武,是哪家公子?”
杨林笑道:“他是人称万人斫’的许轲,他父亲乃燕青好友许贯忠。”
裴宣闻听,朗声道:“令尊真乃奇人,当年卢俊义领兵讨贼,三晋山川险峻,军师正踌躇之际,燕青送来一轴画卷,就是令尊的杰作,那是三晋山川城池关隘之图,屯扎、埋伏之处都写在上面,终解我军大患。”
杨林道:“贯忠博学多才,也好武艺,有肝胆,琴弈丹青都精通。此次我奉贯忠之托和少侠去办一件大事等回来再和兄弟们快活如何?”
蔡庆拱手道:“既然哥哥有事要办,小弟不敢强留，只是事成之后,一定和我弟兄相聚。
众人又和杨林叙谈了一会儿,然后才拱手相别。杨林和许轲上马,同李焕承、白裘风师徒继续前行。
大概杨林、许轲与梁山兄弟叙旧时冷落了白裘风师徒,张或有些火起,冷哼道:“当年梁山一百单八将虽说威风,如今可今非昔比。”杨林闻听,也不和他计较,只顾前行,许轲则狠狠瞪了张彧一眼。
杨林不理会他,悄声对许轲道:“方才听裴宣道,这回呼延灼得了皇帝的诏令,要两河百姓组织忠义巡团对抗辽兵。依我看,驱逐辽兵本非难事,但要这些平日割据称雄的各路好汉同心协力,恐怕……”
许轲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中原武林本就固步自封,要想服众,确实不容易。”
众人走进一个山坳,见不少人在里头,多是太行响马的头领,也有来自山东河北的强盗,彼此之间各自寒暄,还有互有嫌隙的,远远地站着,你瞪我,我瞪你,直想找着机会便动手。
太行的山贼有认识“燕山八侠”的,见大师兄李敬来了,立刻有两个头目领至一条长板凳上坐了,笑道:“几位师兄先歇歇,抹把汗,免得汗水渍烂了一身精肉。”李敬笑道:“你这手上功夫可及得上嘴巴?”
两个头目打了几个哈哈,想再出谷外迎客,只见左首窑洞木门一开,走出一名女子,众人顿觉眼前一亮,喧哗之声沉寂下去。
南乾坤大喜,踱到女子身边,低声道:“霜月,你怎么来了?仔细点,今天来了一堆虎豹豺狼,万一被咬上一口，可不得了。
邱霜月哼道:“怕他们?”眼睛旁若无人地一转,便问道:“许大哥来了没有?”
南乾坤笑道:“你就只知许大哥,咱们不都是哥呀!”
秋霜月笑着拧了他一把,还未答言,忽见四名和尚快步走入谷内。群豪立刻一阵骚动,纷纷低语:““少林三杰’也来啦!”
宋朝初年,少林寺重开习武之风,高超的少林功夫一跃为武林之冠,而这“少林三杰”正庞、太元与善厚又是少林众僧中的佼佼者。去年幽州被围时,他们便曾两次率领僧兵出山与辽人厮杀,虽因众寡悬殊,未能突破辽兵包围,却早令两河豪杰钦佩不已。
张彧笑道:“咱们本就是去庙里找和尚,不想竟遇到这么多秃驴,外人看了还以为咱们在做水陆道场哩。”
杨林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少林三杰”背后的一名高大僧人,他左颊上有一块青记,右颊上刺着两行金印,原来是犯过事的人。杨林见他相貌剽悍,目隐精光,十分面熟,心里不由一动。
“少林三杰”见了白裘风,便过来见礼。白裘风斜靠在把椅子上,只是无力地点点头。“少林三杰”见他如此傲慢,面色有些不悦。
南乾坤在旁忙道:“师父这几日身体不适,无法与众位大师见礼,望海涵。
“少林三杰”一楞,思忖道:白裘风内功何等深厚,竟病得起不了身,看来老命难保。三人自不便多问,转向各头领见礼。
邱霜月挨上前来,轻轻扯了许轲一把,低声道:“白老头到底是怎么搞的?上个月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
自从那次邱霜月逃掉后,许轲已有月余未和她见面,此时方定睛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竟已是一副成熟少女模样,娴静中偶尔还会透出几丝刁蛮之气,但已没有以住泼辣了。
许轲不由笑道:“为何不引大军追杀我们?其实根本不用问,你已在山谷里埋伏好了大军,是不是?
邱霜月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怪异之色,嘴上笑道:“收拾你们几个还用什么大军,四太子的一百‘飞鹰军’就可以要你们的命。
许轲曾见过金兀术的“飞鹰军”,点头道:“是啊,确是一支精兵。。。邱霜月却话锋一转:“你们在这里真的要招兵买马?”许轲笑道:“不是我,是他们。”
幽谷争雄
忽闻一个粗嗓门叫道:“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快听皇帝老儿想要咱们干什么吧!
一个军校走到人群中央,也不废话,取出诏令,大声宣读起来:“御营兵马指挥使呼延灼奉皇上御旨。。。
邱霜月皱眉道:“白老头到底怎么了,好狼狈！
许轲笑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遇到高人了。”
邱霜月哼了一声,显然对这样回答不满,眼珠又转动起来,好像在说“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总猜得着”。
军校念道:“……两路州县守臣及忠义之士如能竭力捍御,保有一方,及纠集师徒,力战破贼者,当议其勋庸,授以节钺,其余官兵等均有优赏,应纳税赋,悉许移用;官吏将佐,悉许辟置,朝廷更行量力应付,为国藩屏以昭茂功。
诏书念罢,群豪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各有心事。“两河大侠”上官英率先道:“官军力薄势弱,惟有如此才能保住大宋江山。只不过,今日在座诸位以往俱是各自为政,对抗贪官污吏固然游刃有余,却绝非辽人之敌,还得推出一人总领全局,集合众人之力,方可与蛮人骁骑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