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立新
时值太平盛世,经济繁荣,生活富庶,社会安定,各地农村续修家谱之风颇兴。时下,山东泰安城东后省庄村陈氏家族也在续修家谱。为弄清族系分支脉络,翻阅旧谱之际,笔者有幸看到八世祖陈瑛的威名。谱中记载虽简,但世代口耳相传陈瑛不畏强暴的传奇故事,却是详实动人,栩栩如生。现择其精彩片断以飨读者。
陈煐生于清嘉庆年间,排行老二,身长八尺,天生神力,饭量惊人。也许是家境贫寒之缘故,据传,他从生到卒一辈子未曾言饱。幼时,吃饭时由大人为其限量,成年后,则是上少少吃,上多多吃,上多少吃多少。一次,帮人到县城送货,返程时,雇主给他买了个五斤的大锅饼,放到独轮车上想让他回家吃。结果,他推着车子边走边啃,从县城到省庄也不过十五六华里,尚未到家5斤锅饼就当点心下了肚。即便如此,回到家里仍然喊饿。至于他一顿饭究竟能吃多少?谁也说不清。
一、堵井
因其饭量大,家里时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只好借了东家借西家,且多是春上借了麦里还,麦里借了秋里还。一年到头,断不了到财主家借粮。天长日久,老是借粮,财主家发恨非要给他个脸色看看不可。
有一年的年三十下午,陈瑛又到财主家借粮,好话说了一大车,老财主竟连眼皮都没抬,陈瑛只好两手空空,悻悻而归。
一路上,他左思右想:你财主家过年又杀猪又宰羊,可咱穷人家过年连顿饱饭也吃不上。怎么办呢?想来想去,突然看到了财主家的那眼水井。好啊,你不让我过年,我也不让你们过肃静。于是,他一气之下来到村外的场院里,左胳膊夹起一个碌碰,右胳膊夹起一个碌碡,脚底下蹬着一个,边走边蹬,一直滚到井边,将三个碌碡立到井口上,然后身形一卧,伸出一条腿蹬住对面的井沿,膝盖微撑,双手一拢,将三个碌碰扳倒,你顶我、我顶你,成三角形对称顶到一起。他抽出腿来,若无其事地向四周看了看,便装作无事回了家。
陈英前脚刚走,财主家的下人们正好来挑水,只见三个碌碰十分奇巧地支在井口上,谁也不敢动,只好挑着空桶回去泉报。起初,老财主不相信,一个碌碰就二百来斤,三个碌碡怎能悬空地棚到井口上呢?于是,随其下人来到井边一看,天哪!三个碌碡果真斜挤在井口上,或许你戳一指头,这三个碌碡立时都会坠人井底,那样这眼井可就废了。
老财主围着水井转来转去,想到了陈瑛。好啊,跑不了是借粮没借给他,来了这么一手。“离了这眼井咱还不过年了吗!小的们到别处挑水去,看看他陈琰还有什么招!”一呼之下,下人们跟着老财主找别的井打水去了。
二、堵门
刚刚的一番情景,陈瑛躲在秫秸垛里看得明明白白,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说来也是,村里又不是只有这眼井，人家不会到别的井去打水吗!咋办呢?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我一家老小,这个年可怎么过呢?眼看着天就黑了,初一啊,初一陈瑛嘴里只顾嘟念着“初一”往回走,不曾想被一硬物撞了个趔趄,低头一看原来是走到了碾子上。一痛之下,倒是计上心来。它水井虽不是一眼,可你家的大门却只有一个。主意拿定,说办就办。他将碾滚子卸开,把一个人高的碾盘掀起,像小时候滚铁环一般朝着财主家滚去。转眼来到财主家门前,只见灯火通明,门两旁各挂着一盏大红灯笼。也许是怕陈瑛再来闹事,黑漆漆的大门紧闭。陈瑛一手扶着碾盘,一边用拳捅了捅,知道是里面上了木拴。他自言自语地说:“正好!看你大年初一还拜不拜年!”说着,将八百多斤重的碾盘斜顶到大门上,他怕顶不结实,又双手用力推了推。随之,甩开大步回家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