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沙学周
还记得火云邪神(梁小龙饰)在电影《功夫》中说的那句“天下武功,无坚不破,惟快不破”吗?不错,“兵贵神速”,在瞬息万变甚至生死俄倾的实战中,速度是胆量与勇气的表现,也是克敌制胜的重要法宝。
拳谚云“心如火药手如弹,灵机一动鸟难逃;身似弓弦手似箭,弦响鸟落显神奇”。对敌时,不出手则已,起手必如闪电,电闪不及合眸;击敌须如迅雷,雷发不及掩耳。
2005年初的一天,一位二十多岁的粗壮青年来找我,要求切磋太极推手。我非常从容地与该青年搭手,推了两圈之后,我从放松状态猝然发力,下面以一招“摆莲腿”,双手向右后猛然一带,借对方本能回挣的瞬间,迅疾进步挡住对方退路,引进落空合即出,将对方仰面摔翻在地。这次切磋中,速度起了关键的作用,所谓“先动为师,后动为弟;能教一丝进,莫教一丝退;发手要快,不快则误”。如果速度跟不上,取胜则不会那么轻松。
拳诀还有“缩如张弓蓄聚力,出拳如放矢;硬如钢锥戳软泥,出手快打迟”之语,与《太极拳论》中“有力打无力,手慢让手快”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实战中,放松心态可以确保速度的发挥。如果周身僵硬,心情紧张,速度将受到极大地影响,技战术必将大打折扣。所以实战进身发力讲究果断勇猛,胆大心细,静如山岳,动如雷发，切忌畏惧迟疑。
要想在敌我双方紧张对峙的过程中快速取胜,首先要审察敌之来势,做到胆欲大而心欲小。因为胆战心寒者必反应迟缓,动作变形,怎能取胜!
关于速度训练,我的指导原则是首先要去僵存柔,这些可以通过太极拳及柔性内功的练习来完成,然后就是耐力、爆发力结合的击打实物训练。我的体会是如果有武术套路的基础,再结合散手及摔法的训练,实战时定当如虎添翼。我从四岁随父习武,从弹腿、查拳、少林拳直至善扑功陈式太极拳,踢打摔拿,循序渐进,速度与力量亦随之应运而生。
记得1989年夏的某日,在当地颇有名气的硬气功世家刘氏父子登上门来,我与父亲盛情款待。刘氏父子见我外表文弱,言谈举止逐渐狂妄放肆。我忍无可忍,在院内与刘氏父子三人轮番较量。刘家的次子被我连摔十个跟头不敢再上,长子被我连摔两跤,也放弃战斗。刘父无奈上场,狂攻硬进,但被我以柔克刚,以快打慢,再次摔其两跤。此战的胜利,我认为速度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有人认为力量是取胜的关键,因此苦练硬气功,笔者对此不敢苟同。硬气功用于表演确实非常刺激,但在实战中,对手不是砖头棍棒之类的死物,而是机动灵活的武者,所以吸、吞、敷、闭、崩这样的运气法明显迟缓笨拙,跟不上实战时的速度要求。较量往往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对手根本不会给你充足的运气时间。因此若单纯练硬气功而不辅以散手、摔跤等实战性训练,临阵败北便不足为奇。前文中的刘氏父子以硬气功闻名,但是他们没有经过武术专项训练,所以一旦遇到训练有素的对手便无所适从,有力无处使,有气运不上,同时因只练硬气功致使周身僵硬,毫无速度可言,所以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徒唤奈何。
要想在实战中拥有良好的速度,没有科学、正规、大运动量、高强度的训练是很难做到的。我们可以从散打王争霸赛中看到,柳海龙之所以屡创佳绩,并不完全在于他的腿法或拳法比对手高,而是速度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的启动速度明显快于对手,防守与进攻均在快速有效的运动中完成,踢打摔技战术全面,头脑反应灵活。快速既保证了他的有效得分,也成为他制胜的法宝。
另外,以后发制人著称的太极拳虽然演练时看似绵软缓慢,但其太极拳先人陈王廷却在《拳经总歌》中强调实战时要“纵放屈伸人莫知,诸靠缠绕我皆依。劈打推压得进步,搬撂横采也难敌。勾拥逼揽人人晓,闪惊巧取有谁知。佯输诈走谁云败,引诱回冲致胜归。滚拴搭扫灵微妙,横直劈砍奇更奇。截进遮拦穿心肘,迎风接步红炮捶。二换扫压挂面脚,左右边簪桩跟腿。截前压后无缝锁,声东击西要熟识。上笼下提君须记,进攻退闪莫迟迟”,形象地说明了太极拳在实战中对速度的要求。如果我们只醉心于学习招法而忽略了速度的训练,在实战中将事倍功半,捉襟见肘。所以,重视速度训练,将令我们在实战中受益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