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术宫殿外面流连忘返了几年,深知欲领略这所宫殿里面的风光,并非易事。武术研究涉及到生理学,运动力学、解剖学、美学等一系列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知识。不用现代化手段,是极难弄清武术奥秘的。所以,结论是,武术要走向世界体坛,必须面向现代化。
面向现代化是基础和根本,面向世界则是必然趋势。武术不用现代化科学规律去探索、去总结,就不可能推广。简言之,中华武术不添上现代化的科学翅膀,不要说飞向世界,就是立足国内也是难乎哉。
武术要面向现代化,首先要解决用科学方法总结、探索武术的问题。当今武德有哪些具体内容?根据人们对武术多层次需要,拳种、套路如何推陈出新?武术教学、防身、健身,尺度是什么?各种比赛规则的科学性、准确性、合理性具体内容是什么?等等,均需运用科学方法去探索,去总结。当今世界上先进技术,均是各种知识杂交结晶。需动用各方面人力、物力。武术也是这样,不能光靠老拳师口传身授。日本石油化工技术,由美国孟山都公司的聚苯乙稀技术,英国帝国化学工业公司的高压聚乙稀技术,西德齐格勒公司低压聚乙烯技术等三百多项技术装备组成。美国阿波罗登月计划动员了42万人,2万家公司,120所大学的人力。中华武术的探索、总结、推广,也需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方面人力、物力,采用现代化的先进科学方法。单凭武术界是难完成走向世界任务的。须知当今世界是科学世界。
其次要解决继承和创新、借鉴与批判的问题。没有继承就没有创新,任何知识都是在前人基础上出来的。光继承没有创新,就没有进步。祖宗留给我们丰富的武术遗产,但任何拳种、套路,都有其不足之处,必须在继承基础上给予科学改革,以技击为例,大家知道部队、公安部门的擒拿格斗技术,是中华武术技击精华的一部分。但仍存在花架子多,守多攻少的缺点。战场摔跤,这些当今军事上短兵相接技术,极少在现有教材上体现出来。民间拳种、套路,就更需进行技击动作的科学组合。武术既是体育王国骄子,又是军事王国公子。武术面对世界,不管作为体育竞技运动,还是作为军事技术,中华武术都应汲取外国武术的长处。西方拳击的科学训练方法、步法,泰拳的膝技、肘技,均有可借鉴之处。中华武术借鉴,须经交流渠道,这不仅可以扩大影响,纠正外国人对中华武术的偏见,而且为世界性竞技创造条件。有人担心交流时中华武术绝技象北京景泰蓝那样失密。也有人不以为然。我以为交流总得输出一些技术。罗成的“回马枪”,秦琼的“杀手锏”,两人虽相互交流了,但关键时刻,还是靠自己绝招取胜。同时,只有通过交流,才能扬长避短。对武术教学,多年来我总有这样一个看法武术非口传身授不能学也。其它东西可以自学成才,唯独武术难。身法、眼法、用法,其中精妙大义,看书,录相,是很难体会的。学武术欲登堂入室,许多东西只能神会难以言传。如果说以上看法不无道理的话,那么我们向国外输出一些技术,完全不必担忧人家看书、录相后会冷淡我们。其实,这只能引导他们寻根究源,增加对中华武术的崇敬。
此外,我们还得加强武术理论的研究。没有理论,就不可能指导武术运动的开展。现在,我们中华武术很多东西没有上升到理论上来。我看了一些拳经,拳诀,先人的武术理论,总觉得一是零碎,二是欠特色,很象隆务观批评陆游诗“为梨园演剧,装抹日异,细看多是旧人”。对前人的武术理论,我们应予以总结、提炼,增添新内容。使之系统化、科学化。这方面的工作,不仅是技术工作,而且也是政治工作。我总觉得我们武德,可以作为联络中外人民友谊的桥梁,对西方不良社会风气能起到一些净化作用。武德理论总结、推广,我深信凡是正直的外国人是会歌之、咏之、舞之、蹈之的。武术应成为外交大使,它走向世界,带出的不仅是运动技术,而且还有中国人民民族精魂和道德品质结晶。
总之,我们用现代化科学方法研究武术,使武术普及和提高、推广,面向现代化,那么,我们有科学的、系统的武术竞技一整套东西,走向世界,挤身奥运会,就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而是如高山颠喷薄欲出的红日,地平线上大船的白帆,躁动母腹即将分娩的婴儿。我们所期待的,令人鼓舞的崭新天地一定会指日可待地出现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