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生
我提起笔来,就想起我的恩师王子平老先生。仿佛他老人家没有谢此,仍活在我们中间,传武、传德、传医;他不愧是中国武术近代史上驰誉中外武坛的泰斗,更是一位艺高德劭,值得人们敬仰与怀念的传奇人物。在苦难岁月里,他为捍卫中华民族的号严,洗刷“东亚病夫”的耻辱,以坚毅勇为的爱国主义骨气和高超的武艺,写下了感人肺腑的篇章,蜚声中外,威扬四海。
忆二十年代、三十年代随师练武往事,至今记忆犹新;他那种严于律己、诲人不倦,平易近人,助人为乐的精神,实在感人至深。我似乎又回到青年时代,忘记我已是七十四岁老人了!当时南京的韩家巷(1927年中央国术馆筹备地址)、上海的城隍庙(老师行医的住所)是我们当年的练武之地。每天下场练功,首先弹腿二十趟,练上几十套徒手拳术,才能练枪、刀、剑、棍等器械;练完套路还要墙上靠顶。等我练完,老师趟在地上双腿一举托着我肩,我握着他的脚腕还要靠顶二、三十分钟,最后旋风脚,旋子还要达到老师规定数字才算练完一天的规定。
1928年3月24日,是南京中央国术馆的成立大会,我随同老师在大会上表演,首先表演查拳中的九龙摆尾,再与师兄马裕甫对打查拳中的搬打靠身,最后认老师绝招押台。脚蹬《千斤罗汉》那时已名闻中外,四付石担叠起四层,我们轻灵敏捷地登攀在顶端倒立、轻巧自如地变换着两腿不同的姿势。老师精彩的绝招表演,震惊了全场,称赞“千斤王”的神力,我的顶端倒立也受到赞誉。
1929年我能名列前矛地考进中央国术馆深造,也就是恩师的淳淳教诲和严格要求的结果。老师常说:不但苦练,还要巧练,苦巧结合,才能达到上乘。几十年来在工作生活中,我无时不是遵照老师的言行身教对待事业和工作。
老师不但身怀绝技,虚怀若谷,还是当代的伤科名医,并在他授拳、行医之余,还练得一手米南宫十七帖大草的好书法,真不愧是一位文武兼备的传奇式名师。
1928年10月举行第一届国术国考后,中央国术馆进行改组,把少林、武当两门之长改为教务处统称。老师就没有担任少林门门长了,但还兼任教授职务。回上海行医期间,每逢星期六还乘早车来南京授课,星期一晚乘车回上海行医,在这期间我都亲自接送,见面和临别时,恩师都要谆谆教导说：“福生呀!要博学多问,广学诸家之长,弥己之短。”遵循师嘱在学习三年期间,我除本门查拳外,还与名家教授广学形意、太极、八极等拳种,拳击、散打、摔跤等诸家之长,故能保持两年半的全能冠军魁首,这是与老师的督促教诲分不开的。
现在我有这么旺盛精力,特别是晨起锻炼几十年如一日,这是与当年老师教导分不开的。恩师常说要起在人前,睡在人后,闻鸡练功,兼修文武,注重书法,博学多问。特别是“闻鸡起舞”已成我一生的座右铭了。受老师的感染,书法不但是业余爱好,也已成为我的嗜癖,凡是向我求字的,都是恭敬挥笔书好,邮寄本人的手中。老师言传身教和对人诚恳,对事认真负责的美德感召,我一生中处人处事一如恩师。
在纪念先师逝世三十周年之际,湎怀先师对我的一生教导永不忘怀!先师不但技艺超群,而且为人美德赢得世人的敬仰!你虽然离开了我们,但留给我们的美德和精湛武艺将永远流芳百世,你的精神将永远鼓舞我前进,把我有生之年,不遗余力地为社会主义祖国,为四化建设,做出不懈的贡献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