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印度的勒脖术
“在这种场合,我认为该做的事,我会把我的意见告诉你(丹尼尔·唐奈爵士),首先,你不要发脾气。”一博克赛厄纳
我离开贝拿勒斯的拳击宫以后,我向南走,来到海得拉巴。我想见见瑟布尔·科米。据传,他是享有盛名的刺客,干过暗杀。多年前,我对暗杀进行了十分深刻的研究。我认为,1830年在W·H·斯利曼上校领导下,英国根治了这种暗杀,因此,余党很难存在。
但是,有些事情是很难绝灭的。十分精通暗杀的专家瑟布尔·科米原来还存在。
普纳大学有一个荷兰化学教授,名叫J·布卢明(他在班蝥药方面的成就是无与伦比的)。由于科米的儿子是这位优秀教授的学生,因此,这位教授能把我介绍给科米。
科米是个相貌丑陋的男子。我想,我从未见过这样丑的人。不过,1952年的一个夜晚,当他在他住地给我讲暗杀故事的时候,他的声音很温和,眼睛也没有凶相。除我与科米外,布卢明作为翻译,是唯一在场的人。科米谈话时很难过,声音低沉,下面是他的谈话内容：
“暗杀的起源说法不一。不过,我和我多数祖先相信这种说法:破坏神永远赛不过创造神,因为创造神的人多。因此,破坏神求助于‘黑姑’卡里女神。卡里女神用一布条向她随从演示勒脖子,以示可采取这种方法处决受害者。这里的意思是,血产生于血,而创造也来自血,因此杀人不要见血。
“多少年来,我们不断发展。我们有些人成了民族英雄。例如,尼赞姆·乌德·丁于1303年用其非凡的力量,从北部入侵者手中挽救了德里。
“我父亲是刺客。我十二岁时,他让我吞一块粗糖(我们叫“格尔’),参加了兄弟会。“格尔’是万能的,吃了以后,人的本性就会改变。我吞格尔以后,我能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我可选择任何职业,但我愿意做刺客。同时,我向卡里女神忠诚地宣了誓,并得到一条“鲁马尔”(黄色绸带,约36英寸长,1英寸宽)。我父亲严肃地对我说,暗杀是他终身保密的事，今后一直要保密。因此,这事我必须绝对保密。在我一生中,知道这事的人不到六人。我现在已78岁。我儿子把这事泄漏给布卢明教授是十分轻率的。不过,那已是过去的事了。
“我已想过,这事会被发现。我认为,我同意吉尔比先生采访,或许可向西方人澄清暗杀的事。关于这事,有很多错误看法。可是,我们从不饮血,从不杀害孩子,从不随便杀人,虽然最初目的是经济利益,结果可能会造成死亡。卡里女神要求,当我们杀人时,我们要采用‘鲁马尔’,而不是其他流血的武器。
“当今,勒脖子刺客很少,在全印度可能不超过12人。文明正在使我们走向灭亡。谁知道,再过一代人,暗杀可能会绝迹。我的儿子永远不会做刺客,我也不会同意。十分坦率地说,他也没有这种才能。
“我前面把这次见面叫做采访,这是不恰当的,我犯了丘吉尔先生称之为用语不当’的错误。这不是采访,因为我未让你提问题或发表意见。你可称之为武断、固执,不管你喜欢怎么叫,我就喜欢这种做法。不过,我希望我的做法对你不会有太大伤害。因为,我预料到了你提出的大多数问题。
“例如,我杀过任何人吗?这是拙劣的问题。因为,到目前为止,你应该知道暗杀不是理论性问题,而是最现实的实际应用。当然我杀过人。这些事大多发生在我年轻时,我需要钱。现在我很舒适,‘鲁马尔’完全可留在家里。文明确实在扼杀这一技术。
“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仅仅是十年前的事。我几次偶然遇到一个富裕的律师。我不喜欢他。他说起话来像女人。他很富裕,周围云集了很多女人。由于我不喜欢他,因此我想搞掉他。我请他到我住地,不是现在这个住地,那时我很穷。他来了我们一块吃喝交谈。当酒劲似乎对他起作用时,我逐渐挨近他。就在这时,他离开房间,有点跌跌撞撞,去上厕所,我等着他——一直在算计他,手指摸着口袋里的‘鲁马尔。
“然后,发生了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有人使劲把我朝后拉,接着我被勒住了脖子。这时,既无时间考虑,也无时间逃跑。由于我常练暗杀,我的颈肌很发达,我绷紧颈肌,向一侧倾倒。这使对手失去了平衡,我利用机会压住他,他松了手。我发现他就是律师。我拿出口袋里的‘鲁马尔’,立即扣住他脖子,转到他身后使劲勒,他痉挛地抽搐几下就断了气。这次死里逃生只是个巧合,后来想到这事,也有点后怕。他显然也是刺客,有我相同的目的。我庆幸他年轻,无经验。如果他是有经验的刺客,将其“鲁马尔’套住我脖子,正如美国人说的,死路一条,是无法防卫的。”
这时,科米起身走向一张写字台,他拉开上层抽屉,取出二条长绸子。他走回来把长绸子交给我们检查。
“一条‘鲁马尔’是标准的,刺客们已用了几个世纪。另一条是我改进过的。请注意,我的鲁马尔’完全相同,只是有缺口,是扇形的。这使我的‘鲁马尔’扣脖子更方便。有些人脖子肌肉很发达,因此,有必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
“我确实碰到过一次唯一的勒不死的脖颈。这人一定是摔跤运动员,或是粗壮型汉子。我用了最大力气,勒不死他。我自己遇到了麻烦,始终被他的大手缠住。人必须机灵,我拾起一块石头,猛击其脑壳,他松了手。只有那时,勒脖子才起作用。”
然后,科米做套脖颈表演,他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用“鲁马尔”套脖颈。不用说,从后面勒脖子最好。不过,科米从任何方向套脖颈都很神速。我沉思,只有特别敏捷的人才可能逃脱他的套索。科米用左手拿着“鲁马尔”的中段,从后面偷偷地接近对手。接近对手后,他的左手一挥,从自己的右肩转到对手脖颈右边,同时,他的右手在对手脖颈左边及时抓住绸带飘动的一头,这样就实现背后交叉勒杀。如果他的对手是站着,他可用膝部顶住对手的腰部,把对手的头和肩使劲朝后猛拉,就可把对手的脊柱拉断。不过,这是极度剧烈的动作,奉劝读者不要做,除非自己生命受到威胁。
他结束表演时说,我可使用他说过的任何话,但是要我为他的名字和地点保密,除非我发表作品之前他已死去。由于他去年10月去世,因此,我可透露使这位大师毙命的暗杀技术的具体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