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电侠
19 33年秋天, 我在上海精武体育总会担任教练。一天,中央精武总会会长卢伟昌和总干事王XX两天前来问我是否愿意到吉隆坡担任精武分会的国术教师,我感到很兴奋,表示愿意。
办好出国证件等手续后, 我从香港搭船去新加坡, 再火车前往吉隆坡。 抵达时, 吉隆坡精武分会的代表在火车站打红布横幅接我上了小汽车, 随即开到吉隆坡精武分会门口。斯时会长陈泰楷、教师叶书田和元甲小学校长容忍之等贤达降阶相迎, 十分热情友好。
三天后举行欢迎宴会, 陈泰楷先介绍了我的经历并请我讲话, 最后以武术表演作为余兴。会员的表演中有姐妹两人, 功夫出色, 满堂喝采。继由叶书田等两位教师献技,然后请我表演。 我先演练了一套醉八仙, 接着在欢迎我再来一个的掌声中又表演了一套“猴拳”。可是, 他们兴高采烈, 意犹未尽, 在盛情难却之下, 我只得再表演了一套拳刀结合的武松脫铐“。这套拳他们没有见过,更是喝彩不止。
原先我以为在欢迎会上作过表演, 学员大概会信服我了, 那知出乎意料,第二天就有几个学员公开要与我比试武功, 婉辞不获只好从命。 有个中年学员,身材魁梧,颇有功夫, 号称大力士, 先要与我比手劲。 交手后, 彼此相持了几分钟,后来他劲松输了, 接着, 又有几个青年和我较量, 都不是对手。 我看他们似乎不大服气, 提议换个方式比试, 说着, 我站在水泥凳上, 摆好马步,双足抓地生根,他们拉我不动,这时我运足内气, 力发双臂, 小臂向胸前一弯, 他们八个人用力的方向骤变,便撞在一起, 狼狈万分,此后就口服心服了。
在吉隆坡跟我学拳的都是华侨, 多数来自广东, 少数来自福建。 由于我曾在佛山教拳三年多,妻子又是广东人,所以我会讲广东话, 异国遇亲人,他们都叫我“小广东”,喜欢和我交往, 谈心。 南洋学拳的制度和国内精武会一样,即学两年的,为初级班, 四年和六年的为中级班和高级班, 各班学习期满, 都要通过考试, 及格的才发给毕业证书。 建考试的套路, 初级班主要考潭腿、 功力拳, 中级班考大战拳、 八卦刀,群羊棍, 高级班考节拳、 五虎枪。 评分方法: 一是看熟练程度, 二是看姿势动作正确与否, 三是看、 气, 力、劲。 我教的一班学员人数最多, 有三十多名,学习都很认真, 其中有两个姑娘学得最好。
在吉隆坡我还办过一期“长春太极拳训练班”。来学习的大都是年老体弱、 或有慢性病的,我教拳前先让这些学员各拍一张赤膊的照片,练三个月后再照一张, 以便对照锻练前后的身体变化。 大多数学员练了三个月3后, 有的胃口好了, 有的慢性病有所消失, 如其中有患肺病的学员,三个月后经X光透视, 竟奇迹地霍然而愈。 由于练太极拳的效果好,学员越来越多, 在容忍之先生的帮助下, 我编写了《大极举动作说明》一书, 出版发行了几千册, 在马来西亚广为传播。
武术的作用不仅能强身健体, 还可以防身自卫和除暴安良。在欢迎宴会上表演节目的陈氏大花、小花姐妹, 有一次戴着金项链到亲戚家作客, 归来天已入黑,遇到六个 流氓,企图拦路劫财劫色, 嘻皮笑脸地动手动脚。姐妹俩怒不可遏, 凭着所练的武功, 先把为首两个狂徒扫倒, 继而把赶来的两个打倒在地, 还有两个一看形势不妙, 就抱鼠窜了, 两姐妹平安回到家里。事后, 当地《大陆报》 ,报导了经过, 两姐妹和他们的父母还专门到精武分会来表示感谢。另一件事是某一天,朋友邀请我的妻子去吃晚饭,她与陪同的佣人回来时,弄堂中突然窜出四个歹徒,意图不轨。佣人飞跑回家报告, 我当即赶去,施展拳脚, 把他们打翻在地。 歹徒看我有功夫, 只好叩头求饶, 我不愿结仇, 网开一面, 让他们走了。这两件事在当时影响很大,人们知道了练武的作用, 来学武的人就更多了。
在吉隆坡与许多少华侨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只因我的妻子生活上不习惯, 我们决定回国。 陈泰楷、容忍之、叶书田等好友及学员们知道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惋惜和依依不舍。
岁月一晃五十年,我心里老是惦念吉隆玻的精武好友。想不到1984年在上海参加庆祝精武会成立七十五周年纪念的时候, 幸会了新加坡精武分会教练谢胜仁先生, 他听到对我的介绍时, 惊喜莫名, 在愉快的交谈中, 得悉现在担任吉隆坡分会的教练是旧好陈礼博先生。 以后, 通过书信、 联系,陈泰楷老先生年逾耄耋,身体健康,还担任分会的永久会长, 容忍之先生亦健在, 安享着晚年幸福。使我在回忆南洋吉隆坡教拳的美好生活中添上了无限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