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兵器漫话

广州博物馆  陈坚红

“刀光剑影”、“张弓搭箭”、“枕戈待旦”、“马革裹尸”等等,这些与古代战争有关的成语,几乎是人所共知。提起“信陵君窃符救赵”、“马陵道万弩射庞涓”等战国故事,许多人亦可以绘声绘色的说上一段。然而,当时使用的武器究竟是怎么样的,恐怕就鲜有人知了。1978年夏天,在湖北战国曾侯乙墓中出土的4500多件兵器,它为我们了解战国时期的兵器情况提供了可靠的实物资料。 

曾侯乙墓出土的兵器,大多用坚韧耐用的铜锡合金——青铜制成。按性质来分,既有进攻的,又有防御的;从类别上说:  戈、矛、戟,殳、弓矢五种主要兵器俱全,盾、甲胄和车马器亦不少,有如一个品种繁多的兵器库。它们虽然埋在地下二千四百多年,但不少仍然闪耀着青铜的光泽,而且相当锋利。

戈,是我国青铜时代的主要兵器,横刃,盛行于殷至战国时期,主要用于勾勒或勾啄敌人。矛,是刺兵,可以向前直刺敌人。戈与矛结合起来,则又成为另外一种兵器——戟。戟既可横击,又可直刺,作用较大。过去出土的戟,多是一个矛头一个戈头,一个矛头两个戈头者极少见。而曾侯乙墓不但有双戈戟,并且还有过去从未见过的三戈戟,其杀伤力比单戈或双戈更大。还有一种殳,即刺部横断面呈三角形的三棱矛。殳在春秋早期已经出现。《诗经·卫风·伯合》:“伯也执殳,为王前驱”,说的是武士拿着殳为国王出行开路。此墓中出土的殳,有的在殳头下装有青铜浮雕龙纹箍,有的还在殳头下设计了狼牙状尖凸,不仅增加了兵器本身的威势, 同时也可以增强杀伤力,真是匠心独运。

戈、矛、戟,殳等都必须要配上柄才能使用。柄,又称“樒”。曾侯乙墓出土的这类兵器,多是长樒,一般达三米,其中粗杆长矛,长逾四米,短樒戈,也有一米多。长秘兵器的使用,与当时盛行车战有关,也因为当时都据城池以守,攻城的,对付敌人除了射远的弓箭外,长樒兵器也比短樒兵器更为有利。樒那么长,若以金属为之,必然太重,若光是木质,又缺乏韧性。我们的祖先,利用当时使用的原料,创造了“积竹木樒”,即以长木杆为心,外贴等长竹片,以藤条缠绕,再用丝线缠缚,然后髹上油漆。这样,就能够把木、竹、藤、丝、漆的特点结合起来,使刚柔相济,达到平滑坚韧,轻便耐用的效果。曾侯乙墓出土的长兵器,多为这种“积竹木樒”,只有极少数是髹漆圆杆。

弓箭,在古代也是必不可少的兵器,“百步穿杨”的善射者很多。曾侯乙墓出土了竹制或木制的长弓,短弓和单层弓,还有弓身用两层竹条反贴制成,  以增强拉力的双层弓。有一把漆木弓,  动物筋所制的弓弦长一米多,如果没有一定的臂力,确难“弯弓如满月,箭射如流星”。有弓必须要有箭。该墓出土了三千多个青铜箭镞,还有带杆箭。箭镞仍然十分锋利,五六层的纸,一划就破。它分三棱、四棱,柳叶、扁形双翼等十多个品种。三棱镞中还有三倒刺,六倒刺甚至九倒刺的,刺如针一样尖锐。

曾侯乙墓中出土盾,甲冑等防御性武器亦不少。

盾,通高近一米,宽半米多,革面髹漆,并彩绘着繁缛的图案纹饰,与我们在戏剧中常见的绘画着凶猛兽面的盾宛然不同。甲冑,就是防护服。《楚辞·九歌,国殇》中有“操吴戈披犀甲”之语,即是披着犀牛皮做的甲。  曾侯乙墓出土的甲胄,分戴在头上的冑、身甲、袖甲,裙甲,四部分,用丝带把若干髹漆甲片编结而成,这是迄今发现的最完整的先秦时期的武土甲冑。同时出土的还有用整块皮革模压而成的马冑,反映了马在当时战争中的地位。

战国时期,盛行车战。当时的战车一般分驰车和革车两种。驰车领甲士步卒二十五人,革车领七十五人,打起仗来,动辄就千军万马。曾侯乙墓出土的车马器,有青铜的车辖、车辔等等。车辔是古代车子上的零件,装在车轴两端以固定车轮。  其中有一种带五道连弧双刃矛的车辔,通长近四十公分,它的作用是使战车在横冲直撞时能够杀伤靠近的敌人。该墓出土完整的车辔七十个,象征三十五辆战车陪葬。

有些读者可能会问:  为什么墓中不见有剑呢?的确,剑在当时也是一种普遍使用的武器。在曾侯乙墓附近的江陵战国墓中,就出土了大名鼎鼎的勾践自用剑,通长近五十六公分,剑身饰斜格纹暗花,泽紫黄鲜润,金光闪闪,极为锋利。奇怪的是曾侯乙墓中一把剑也没有,只有一把铜光闪烁,锋利非常的玉首铜匕。

岁月流逝,  战国时期频繁激烈的兼并战争已成过去,而在曾侯乙墓中的“古代兵器库”中保存下来的武器,则成为我们研究历史,尤其是兵器史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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