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福·
五、杜甫与围棋
唐朝是我国诗歌的黄金时代。诗人浮想翩翩，用它丰富的想象力和智慧，驰骋于棋局的海洋之中，请读“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这是多么优美的绝句！唐代诗人中有很多歌咏围棋的好诗，如王勃、杜甫、刘禹锡、元祺、孟郊、杜牧、温庭筠、张乔、郑谷、杜荀鹤、裴说、李洞、韩偓等等，都留下了赞美围棋的诗篇，其中如杜甫等还是棋迷呢。
杜甫（公元712一770），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原籍襄阳，迁居巩县。是唐诗巨匠之一，归称“诗圣”。其诗风格多样，以沉郁为主，语言精炼，具有高度的表达能力，对后世影响很大。杜甫一生的业余生活，除写诗外，就是下围棋：“楚红巫峡半云雨，清簟疏帘看围棋；”“闻长安似奔棋，百年世事不胜悲。”这都是杜甫咏围棋的名句。他的妻子是司农少卿杨怡的千斤女，出于名门闺秀，也好围棋。这对少年夫妇，常楸枰对坐，较量高低。中年后，老夫老妻带着幼子寓居四川成都，夫妇相对围棋斗局，让小儿去江边钓鱼，增加了家庭生活的不少乐趣。其诗《江村》说：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
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上鸥。
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
多病所需唯药物，微躯此外更何求。①
杜甫的棋友是很多的，到了那里，就在那里交上了棋友。如他在二十岁左右（约开元十九至二十三年间）浪游吴越时，曾结交了“旻上人”的棋友，过了三十年后，在乾元元年（公元758）时还念念不忘：
不见是公三十年，封书写寄泪潺援。
旧来好事今能否？老去新诗谁与传。
棋局动随寻涧竹，袈裟忆上泛湖舟。
闻君话我为官在，头白昏昏只醉眠。②
唐肃宗至德二年（公元757），杜甫人长安任左拾遗谏官，与宰相房琯是最要好的棋友。过了十多年，房琯已离人世，他在从阆州至成都的途中，特意跑至房琯的墓前洒泪告别，并写下了《别房太尉墓》，诗中还追忆了两人当年的对弈情景：
他乡复行役，驻马别孤坟。
近泪无千土，低空有断云。
对棋陪谢傅，把剑觅徐君。
惟见林花落，鹦啼送客闻。③
在乾元间（公元758一159），杜甫的生活非常贫困，到处流浪，唯一的安慰是与好友着围棋和喝酒。据《寄岳州贾司马六丈巴严八使君两阁老》诗略云：
贾笔论孤愤，严诗赋几篇。
定知深意苦，莫使众人传。
贝锦无停织，朱丝有断弦。
浦鸥防碎首，霜鹘不空拳。
地僻昏炎瘴，山稠益石泉。
且将棋度日，应用酒为年。④
大历元年（公元766）的春天，杜甫身患肺病，家境十分贫困，只得在夔州租种公田。在田间，他还是以“耕岩进弈棋”为乐。再过三年，他五十九岁时，盛唐诗坛上的这颗明星殒落了。
(待续)注：①、②、③、④见《全唐诗》